昆五郎这憋屈的呀,想解释又觉得大题小做,最终还是把话咽回去,拍了拍前边的偃甲马:“马兄,又要辛苦了,小祖宗叫咱们接着走呢。”
偃甲马踹了踹蹄子,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咕噜声,就像回应了他的话,过后便晃着脑袋,轻快地往前踏去。长仪的木鸟不知何时绕了回来,就在马车前头扑扇着翅膀引路,两只机关偃甲配合得默契,完全用不着他这个车夫费心劳力。
其实也没指望着真让他驾车,不过是要留他在前边掩人耳目罢了,总不能就这么放着马车自行寻路走,那瞎子都该看出来有问题了。
阮长仪坐在车厢内,跟小家伙干瞪眼。
他估计还惦记着那枚黑铜鳞甲,白嫩嫩的小手掌冲她摊开:“麒!”
长仪与他对视片刻,叹了叹,无奈地将东西放进他掌心:“行吧行吧,就给你玩一会儿啊,别弄坏了。”
说完,趁着他摆弄鳞甲、难得安分的功夫,将他身上松松披着的薄被取下来,摸索着想要重新给他裹成襁褓。她在族辈里行幺,没有弟弟妹妹的给她照看过,对这种事情一窍不通,完全闹不明白该怎么裹,手忙脚乱的。
她知道自己什么水平,索性也不强求裹回原先的模样,只想着先将他身子遮起来,当件小袍子什么的,至少别再光着身到处晃。胡乱裹起来后,却见下头短了好一截,小家伙的腿肚子都光溜溜露在外头。
虽然其中肯定有她裹得不好的原因,但长仪总觉得应该不止因为这个,而且刚才她抱着小家伙的时候,微妙地感觉他似乎变重了那么一点点……
该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小家伙就长高了一大截吧?
第11章 第五具人儡
她愣神的功夫,忽然感觉脸上一凉,小家伙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左颊。长仪回过神来,有些疑惑地低头瞧他:这是鳞甲不好玩了,玩腻就改成过来闹她了?
“依……”
小家伙张着嘴,咿咿呀呀地憋了半天,终于挤出来一个完整的字音:“眼!”
长仪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左眼,隔着厚厚的绢纱,只能触到细细密密的绉织纹路,那层绢纱几乎遮住了她小半张脸,也遮住了左眼的光明。
她的左眼,恐怕再没有重见光明的机会了。
小家伙松开手,眼睛晶亮亮地瞧着她,又转身指了指外边赶车的昆五郎,脆生生地又喊了一嗓子:“眼!”
嘘!
阮长仪慌忙捂住他的嘴,但终究晚了一步,小孩的声音清亮亮的,隔老远都能听着,果然就见昆五郎似有所感地从车帘外探进头来:“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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