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仁走到府中大堂,原本该横金拖玉的高噙如狗般被压在地面。冠帽掀翻在地,披头散发,神色萎靡。一旁矗立着披坚执锐的崔攀,眸子中满是不屑之色。
看到走来的吴仁,高噙黯淡的眸子亮起一簇光,高声喊:“吴仁,救我!”
崔攀甩下一个巴掌,讥嘲道:“救你?我看谁敢来救你!”
吴仁远远地看着,拱手道:“崔大人,匈奴之事,迫在眉睫,切勿因小失大。”他先前教唆过崔攀诛杀高噙,只是没想到崔攀沉不住气,在这种紧要关头动了杀心。
“对,匈奴来犯,若是城中军民发现他们的大人被杀了,定会动摇人心啊!”高噙连忙搭腔。
崔攀讥嘲道:“你这鱼肉百姓的狗官,还真当自己是百姓的主心骨了?”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放我一条生路,好么?”高噙低三下气地乞求。
“吴大人说得对。”崔攀顿了顿,高噙略微忪了一口气。
哪知崔攀继续道:“既然匈奴之事更为重要,那就现在了结吧。”
高噙眸子一瞪,大喊:“你要干嘛?”
崔攀拽住他的发,比着高噙抬起首看向他。他在凉州做官快二十年了,这回是第一次俯视高噙。这么看过去,高噙就像一个瘦小的野猴。
他抬起剑,挥手割了高噙的脖子。
“恭喜崔大人,执掌凉州大权。”吴仁从容不迫地道。高噙到底还是死了,本以为这种渣滓还能多活几日呢。
崔攀的身上奖弃了鲜血,他侧首看向吴仁,略一颔首:“多谢吴大人提点。日后还请吴大人继续为凉州效力。”
“这是吴某分内之事。”
下人开始冲刷地面血迹。一桶水泼下去,反而骚得到处都是血。
崔攀收起带血的剑,用水冲了冲沾在手上的鲜血,问道:“到何时了?”
“是时候该请匈奴赴宴了。”
崔攀颔首,朝着吴仁作长揖:“吴大人,城中之事就全权交予你了。”
吴仁面色肃然地道:“大人请放心。吴某预祝大人旗开得胜、凯歌高奏!”
崔攀当下带兵去了城门口,吴仁则坐镇刺史府。从刺史府驶出三辆华贵马车,往城东匈奴所住之地而去。
吴三娘见那三辆马车与平常官家用的马车不同,车厢皆是要小上不少,想来吴仁不但听懂她话中之意,还借此发挥了。
匈奴也未曾见过这种马车。金箔贴柱,锦绣织帘,富贵迷花眼。
“这原本是我大周王公之上才配的车驾,今日特用此来接各位大人入府,以示大周的拳拳之心。”面对匈奴一行人,凉州官员恭顺地道。
金獯盯着这些金澄澄的马车,两眼放光,喜笑颜开地道:“不错,你们比去年的那些粗人懂事。”
大周朝行如此大礼,许是因昨夜闹鬼之事来安抚他们。
他抬了抬手,身边的匈奴人挑开帘子,里面一览无余,已经摆好金丝软垫。
“对了,这个车似乎有点小啊。我们有百来人呢。”金獯问道,差点就忘了大事。
“大人不必担心,此处离刺史府也不远,我们多跑几趟,定在宴会之前将各位送到。”
“就不能换些普通的马车吗?”身边有人小声嘀咕道。
金獯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这是人家周朝对我们的尊敬。”
那人立刻噤声。
金獯率先上了马车。这马车着实让他大开眼界,连车帘上的刺绣都不是凡品,细看之下,来来回回织了好几层,这才调出缤纷的色彩。
因车厢狭小,此车内只坐三人。另外两辆车的人勉强挤了挤,总共只能塞下十人。
他上的是第一辆马车。一路上,富丽堂皇的马车引发不少人围观,将道路堵得水泄不通,后两辆马车被落下很远。待他到刺史府门口,还看不见那两辆车的影子。
他等了片刻,在边上汉臣劝说之下,便打算入府等待。
他走入府中,转过照壁,穿过一道拱门,一道白光袭来。他连忙拔刀而挡。
“铛——”刀剑之间擦出火花。
他正要高呼,忽然觉得后颈一痛,张了张口,怎么也发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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