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听到了另一头有人拉起的小提琴曲,她的眼眶湿润了,那是一首单人演奏的贝多芬《D大调》。她在圣诞夜的那晚,开着玩笑点的贝多芬D大调。
她朝着音乐的源头望去,那是一位再普通不过的流浪艺人,穿着褐色的破旧大衣,顶着同色贝雷帽,鼻翼下是两搓胡子。密密麻麻的音符环绕着他那座巨大的宫殿,音符中隐隐约约能看到有人立在那里,竟是她“自己”。
他立在广场的一角,忘情地拉着曲子,完全没有意识到她的接近。而洛可可早已双眼通红。
她在很近的时候,停了下来,擦了擦眼睛,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元硬币,她还记得她在他的思维殿堂里,朝天抛出一枚硬币,喊着“正面你赢,反面我输”。现在,她将手里这枚硬币,投在了他面前开口的易拉罐里,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硬币碰撞声。
“谢……”他睁开眼睛想向她道谢,这个简单的词却在他看到她相貌时停在了一半。
“有兴趣一起喝杯咖啡吗,了不起的音乐家?”她发现她开口时声音都开始颤抖。
“非常荣幸,我的夫人。”他称她夫人,而不是小姐。接着毕恭毕敬弯了个腰,结束了这场未完的演出。
她跟在他后面,无声地走着,在转过无人的巷口时,她终于忍不住了,而他也同时停了下来,脱下帽子,转过身来用他那对湖绿色的双眸看她。
他张张口,刚想说些什么,却看见了洛可可红彤彤的眼睛:“如果你敢道歉我就打你。”
他沉默了几秒,突然抱住她。像是这段时间的情绪都涌到了今天,洛可可再也抑制不住了,她第一次哭了出来。她从始至终没叫过他的名字,他也一样。
等到洛可可终于平复时,她从他的怀中抬起脸,很认真地端详他:“告诉我,先生。你在那个广场上浪费了多久的时间了?”
“19天,够破‘苏格兰场’半年的案子了。”他回答她。
“那么以后呢?你想怎么办?”洛可可有些顾虑。
“我已经计划好了要怎么做。”他顿了顿后补充,“不过在这之前再多浪费一点时间……”
夏洛克还没说完,就被洛可可按住肩膀向下压,她撕掉了那两簇胡子,然后狠狠地吻住他,试图宣泄这段时间的怨气。她不接受他的道歉,但她必须要让他知道自己很生气。
从不满到越来越柔软的相触,这个吻是由她主动结束的。
“接下来的一两年恐怕会有些麻烦,如果你打算跟着我,那么可能要离开英国。”夏洛克用指腹替她抹掉眼角残余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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