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作为谋反罪官家的奴仆,能到这样一个庄子上做庄户,已经是非常好的结果了。
众人便小心翼翼地看向那两人。
那像屠夫的高壮男子看他们的模样,突然咧嘴笑了下。
旋即,从怀里掏出厚厚一沓纸来。
众人的眼神立刻惊悸起来,只因为,那一沓纸,赫然就是那屠夫之前从官牙手中接过的,他们的身契!
这会儿拿身契是做什么?
还不等众人再胡思乱想,那屠夫瞅了瞅最上面一张身契,突然挠挠头,将那沓纸塞进那斯文男子手里,“刘仪,你来念,这啥名字,长得也太难认了!”
那斯文男子也好脾气,接过纸,便从上往下,叫起纸上的人名。
第一个人叫王懋塬。
众人正想着这王懋塬是谁,就见王老头颤颤巍巍地上前,好吧,平日里都是王老头王老头地叫,谁知道人还有个这样的大名呢,连王小六都不知道。
王老头年纪实在大了,之前卫家几经折腾,他也跟着劳心劳力地,便肉眼可见地苍老不少,如今走路都发颤,便显得磨磨蹭蹭,王小六在后面看着,一颗心便始终悬着,生怕那男子不耐烦,对他爷爷拳打脚踢——这种事对他们这种身份处境的人来说,可真是太正常了。
然而,王小六担心的事情并未发生。
那斯文男子见王老头走得慢,眉头微微皱起,但是,却不是如王小六担心的那般动怒,而是——主动跨步,迎上前。
还搀了几乎要站不稳的王老头一把。
搀扶着王老头站稳后,斯文男子便抽出最上方那张纸,“老人家,从今往后,您便不再是奴籍了。”
王老头、王小六,乃至在场的所有卫家旧仆,俱都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王老头的手都颤地拿不稳那张薄薄的纸。
斯文男子——刘仪微笑着,已经叫起下一个名字。
一个又一个人被叫上前。
一个又一个人拿到那张薄薄的身契。
这些奴仆中也不乏识文断字的,也都是在自个儿的身契上按过手印儿画过押的,自然便也能分清,这些身契,是真真正正的他们的身契,不是唬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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