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徐靳寒上初中的时候,因为爬树摘果子摔伤了头,自那次从医院回来之后,徐伟国就好像性情大变,从之前的慈爱宽和变成后来的粗鲁暴力,跟陈素芳吵架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徐靳寒不清楚大人之间的事情,只是觉得从前的那个家变了,开始越来越抵触回家。
等他真正意识到这件事的症结所在,是在高二那年。
他因为参加校内的篮球比赛,比平常提前了一个小时回来。
还没进门的时候就依稀听见屋内传来的争吵,徐靳寒觉得厌烦,准备进去放了东西就走,却听见从卧室传来的零碎对话——
“...你是不是又去见他了?”
“难怪姓谢那小子生意做得这么大,心里头算盘打的挺响啊。”
“...老子帮他养孩子,连老婆也要陪他睡觉!”
“陈素芳,你就是个不要脸的臭□□!”
回应他的是一道响亮的巴掌声。
至于陈素芳说了什么,徐靳寒没有再听。
那晚他跑出去,围着沿河栈道来来回回跑了十几趟,直到喉咙管里冒出血腥味,才清楚的意识到,那些徐伟国的种种不满和发泄,原来切切实实都由他而起。
后来,徐靳寒趁徐伟国不在的时候,翻到了压在柜子底下的那张亲子鉴定书。
那之后,他回家的时间就更少了,高三那年,徐靳寒以学业繁重为由申请住校。
同年十月,徐伟国将家里的存折和房产合同一应拿走,陈素芳郁郁寡欢,几次自杀未遂,常年卧病在床,直到徐靳寒参加完高考,才终于拖不住疲倦的身子,在家服用过量安眠药去世。
在那之前,陈素芳曾经带着徐靳寒去过一次谢家。
那是徐靳寒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亲生父亲,谢继成当时正带着谢祈在别墅的院子里打羽毛球,徐靳寒远远望了一眼,什么也没说,拉着陈素芳就走。
这些年,谢继成并未在徐靳寒的人生里充当过任何角色,就好像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他们之间唯一的羁绊,是横在徐伟国心头永远无法抵御的魔障。
“所以,高三那年你坚持要住校就是因为这件事?”池鸢听他说完这些,才问。
徐靳寒语气平平,音色有些发紧:“嗯。”
得到肯定的回答,她心里忽然就觉得很难过,那次池鸢还以为是他不想再跟她一起上下学,为此还莫名其妙跟他冷战了一段时间。
现在回想起来,她只觉得自己好讨厌。
她无法想象徐靳寒得知真相的时候该有多难受,她那个时候应该要陪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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