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混.混翘起一条腿,脸上是标准的讽刺表情:“你跑到贫民窟来,难不成还指望这里的少年犯有读书上进的心?呆在擂钵街的人,能认全五十音都不错了。”
坐在一旁整理医疗用品的須佐直人举了下手:“记得排除我。我虽然没有执照,但我是正儿八经读过医学院的。”
『伊拉斯谟』没管另外两人说的话,只是耐心地看着一入凑。
终于,像是鼓足了勇气,凑抬起头来,说道:“姐姐上过几年学。她教过我认字……我想过上学,但没有可以去的学校,家里也没钱。”
『伊拉斯谟』没有问为什么凑无学可上,只是像打量一个难题一样许久注视着凑。
“你认识的和你差不多大的孩子里,也这么想的人多吗?”良久,他问出了口。
“诶。这个……应该挺多的吧……”凑注意到年长的男人认真的眼神,有些紧张地回答道。
“哟。难不成这儿要天降一个好心人啦。我这种大龄失学儿童不如也考虑一下?”天野活动活动僵硬的脖颈,从就诊椅上站起来,一副全不相信的做派,“先结我的医药费怎么样。”
自认为知道这外国佬的底线,他竟然又肆无忌惮起来了。
回到桌前写收费单的医生倒是用客气的语气开口:“您看起来只是来旅游的吧,横滨这边情况比较复杂,您要是想帮助擂钵街的失学儿童可以到政府网站上捐款。”言下之意居然和天野一致。
『伊拉斯谟』看着又沉默下去的一入凑,叹了口气:“我叫伊拉斯谟,是一名教士,在教会分配牧区之前,我的一个朋友建议我来横滨看看,说是会有惊喜。我现在算是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教士?!”天野惊讶到忘了从前门溜走的打算,“那你还打断我的手!”
“《马太福音》第十章 第三十四节有言:我来并不是叫地上太平,乃是叫地上动刀兵。”教士面不改色地说道,“我遵循主教诲的意愿胜过自身对暴力的憎恨。”
“十字军的逻辑是吧?”須佐直人的语气也变得不妙起来,“不如找个更近的地方作为救济目标如何,横滨是不是离阁下的家乡过于遥远了呢?”
『伊拉斯谟』抬手把脖子上挂着的银质十字取下,表情郑重其事:“请不要在意我的国籍和信仰。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会以个人身份留在横滨,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他低下眉眼看向不知所措的凑:“比如送他去上学。”
須佐直人看着一长一幼之间和谐的场景,握笔的手顿住了几秒,将簿子上之前划的两划打圈去掉,又加了一竖,然后把纸撕下来和收费单与病历一起递给天野,露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好了赶紧去门口找小由美付费,和她说算在我这个月的房租里。别在我这儿闲聊了,我还在营业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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