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您这副巧言令色的嘴脸,这么过时的言语。要是写在情诗里我都怀疑是不是来自两千年前汉谟拉比的石块上。”
“有时我都怀疑您这颗铁石的心肠是不是从来没有爱过人。”拜伦似笑非笑地发出叹息,褐色的瞳仁里积聚着戏谑与遗憾的混合,“但凡您品尝过爱情的甘美,就不会对它如此嗤之以鼻,您要知道,爱情是让天使欢愉的药剂,却令魔鬼胆寒的圣物。”
“您都说是药剂了,众所周知是药三分毒,我又没有患上任何非它不可的疾病,有什么必要以身试毒呢?”
“我不得不认为,能被您看上的男人难免会有点悲惨,很容易像个姑娘一样患得患失。”
他叹息说,“我似乎能略微理解那种心情,甚至能想象您是如何提醒他,「我什么都能给你。唯独除了爱情」,天啊,要是我心爱的情人这么跟我承诺,我能写三天三夜的哀怨诗。”
“不是每个人都非得依赖爱情才能生存,先生,和亲吻男人的嘴唇相比,掐住他们的脖子看着他们窒息,对我来说有趣得多。”
“唉,算啦,我们都是不一样的人。”拜伦觉得每当自己和威灵顿公爵小姐待在一块的时候,话题总是难免走向不欢而散。
于是这次他立刻制止了这个走向,视线瞥往庄园各自忙活的众人,看见花园庭院和玫瑰园已经被布置上了煤油灯,整幢房子和原来旧观大不相同,开始呈现出节日和宴会特有的热闹气氛。
新雇佣的打杂工人在大厅里装修水蓝色的地板,铺上波西米亚羊毛地毯,作为晚会重头戏的舞池。
客厅里摆放着许多张便餐长桌,到时就会放上熏肉火腿、鲟鱼三明治、抹着蓝莓酱的草莓炸弹等一些美食佳肴等候宾客的光临。
举目望去,视线里几乎全是从田庄或是隔壁贫民窟召来的帮工,到处都是筹备舞会的繁忙景象,然而一切都有条不紊,秩序井然。
艾薇经过门廊的时候,所有佣人都向她鞠躬致礼,面上和眼里流露出的表情近乎崇拜。
“公爵小姐,您吩咐的餐桌已经安装妥当了。”有人上前汇报。
“干得好!玫瑰花要插在银瓶里,全部整整齐齐地端放在桌上,记得全部披上白色的台布,这点我强调过了。”
“是,小姐。”
佣人恭敬地退去,拜伦看着绚丽夺目的大厅底下,四周角落摆满了来自温室玻璃房里培养的鲜花,在上方的吟游诗人画廊里,已经支起了乐队的乐谱架子,竖琴、小提琴、圆号等乐器已经一一摆开,显示出静等嘉宾到来的不寻常气氛。
“您真擅长发号指令,要是在伦敦或者巴黎,您也会是主持宴会沙龙的中心人物,从前的我怎么没发现您还有这样的才能呢?”
他走近其中一簇鲜艳的石南花前,俯下身去揉捏迎风摇曳的花瓣,嘴里发出一声不知是真心还是奉承的感慨。
“整备晚宴算什么才能?这点玩意都搞不定,那我也别想指挥整个爱尔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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