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阿丁顿……”凯文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清晰分明地传进所有人的耳里,“世人皆知我与韦尔斯利家族结仇,此前甚至与公爵阁下进行决斗,我没有理由为一个仇人开脱并承担罪责,我仅仅是以自身名誉起誓,为了维护克拉伦斯家族诚实不容虚伪的名声,阐述一个事实而已。”
话音刚落,艾薇意识到身旁的兄长神色起了微妙的变化。
他们顿时明白了一切。
兄妹不禁对视了一眼,这时耳边响起法官公正的判决:“大不列颠法律面前一律平等,哪怕是王公贵族,触犯律例即与平民同罪。神圣英王在上,法院在此以谋杀罪判处凯文?克拉伦斯终身监?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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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在审判的第二日,战争再次爆发。
亚瑟奉命率军出征,迎战他的老对手,热衷侵略和扩张的法兰西第一帝国皇帝,拿破仑?波拿巴。
艾薇为兄长送行后,马车便驶向了伦敦塔。
这里的监狱专为关押上层阶级而设,富丽堂皇的城堡背后,阴森和压抑随着阵阵飞出的蝙蝠扑面而来。
她凭借自己的身份和金钱很快得到了进入的许可,走进这座冗长的甬道,在侍卫的带领下,她看到了被关在单人间里的男人。
他正翻阅一本伏尔泰的哲学著作,眉宇微皱,似乎陷入了思索,听见门锁被打开的咣啷声,循声抬眼。
随后艾薇的面孔映入眼睑。
“你为了我……真是煞费苦心,不惜激起我兄长的愤怒挑起决斗,又愿意为我替罪。”片刻的沉默过后,她终于说出第一句话,“我好感动,我真感动。”
她觉得自己应该在这样无私的牺牲面前掉滴眼泪,可惜偏偏挤不出来。
她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善人,这副本性令她自己都感到诧异。
但明明之前一滴伪善的眼泪或是巧言令色的谎言对她来说轻而易举,在此刻却悄无声息集体退缩了。
见他缄默,她盯着他深蓝色的眼睛,问他:“为了一个你最鄙夷、最不屑为伍的人,搭上自己所有的名誉,值吗?”
他还是没有回答。
寂静如同一条丝线,生生割裂开周深冰冷的空气,疯狂缠绕,卷起她急促的呼吸。
“请你回答我。”她说,“诚实,很难吗?你是最理智的人,为什么愿意以这般沉重的代价帮助我。”
“我无法保持理智,艾薇。”他终于说。
“为什么?”
“认识我,不过是你在美妙人生中一段短暂的小插曲。对我来说,却是我在无边黑暗里的光亮,是我在乏味人生中存活的唯一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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