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厉声质问结束,他却没有予以回应,而是沉默地看入她的眼底。
分钟在表盘上走了小半个弧度,马车内的空气阗然死寂,呼吸声在其间纠缠不休。
“世上又何止一个爱丽丝。”他突然说,语气里带上轻笑,“你不可能挽救所有人。”
“当然,但总比袖手旁观还要冷嘲热讽有用得多。”
“你是不是从未思考过其中代价?”他忽略她弦外之音的讽刺,冷静道,“从前我默认你的选择,然而今日我必须要提醒你,你或许会为此付出生命,甚至连累你在乎的人陪葬。”
“你什么意思?”
“你兄长婚礼的酒里,被人下了毒。”
“谁做的?”艾薇眉目间狠意忽起,哑着嗓子问。
“那个想把你送上火刑架的人。”他面无波澜,甚至沉稳得不可思议,“他太贪婪,既想要你们兄妹的性命,又意欲反对他的人民消失,欲壑难填,反而更容易失败。”
“说清原因很难吗?”艾薇不悦地看他。
“阿丁顿不顾战争早已疲敝人心,坚持推行剥削人民的政策,早已引起大不列颠的民众不满,迟早一日将揭竿而起,推翻他和同党的掌权。
于是他索性让反对声彻底消灭,婚礼的宾客们被毒杀,他便正好以向贵族和上流阶级投毒的罪名屠杀那些民众,一箭双雕,他渔翁得利。”
“他早就该死了。”她冷道,“但你为什么把我绑在这里?克拉伦斯,你也该被剁碎了喂狗。”
他故意避开这句质问,倏然捏紧她的手腕,眼神注视着她:“你的残忍和他比起来也不遑多让,不是吗?”
他的视线盯向艾薇的手,掌心不由自主地摩挲她的指尖,瞳孔竟透出抑制的恼怒:“就是这双手,刺杀了首相,放出恶犬咬掉了我父亲的一只胳膊,是不是?”
“是呀,我就站在桥上,看着你那位跋扈了一辈子的好父亲,怎样在我豢养的伙计的利齿下狼狈尖叫,看着珀西瓦尔的马车在一瞬间被炸成碎片,连渣也不剩,再想想他们从前怎样不可一世欺压弱者的模样,真令我感到愉悦。”
艾薇一口气说完,挑衅地看着他,目光里嘲弄的笑意如一簇鲜亮的火,点燃他心脏肆意跳动的愠怒。
“闭嘴吧韦尔斯利!凝视深渊之人同样也受深渊凝视,凭借肮脏见不得人的手段以恶制恶,你谈什么拯救!”他难得生气,胸腔不停起伏,努力克制一触即发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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