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走近,明明身量较娄熙要矮一截,却愣是让人看出了几分居高临下的气势。盛清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娄熙的脸,轻蔑道:“我嫌你脏啊,娄世子。”
她不等娄熙说话,一把捏住他的脸,将他狠狠一推,一步步逼到角落处。娄熙瞳孔放大,被盛清竹强行按到椅子上,捏着脸左右看了看,道:“倒是生了一副好皮囊,可惜内里是烂的,我的孩子可不能流这么脏的血。”
接着,她厉声道:“未婚前就混迹花街柳巷,婚后几年了倒是知道收敛了,一边舍不得你那些莺莺燕燕,一边又装出一副深情的丑样恶心我,你当我是贱的吗,给点好脸色就凑上去,你配吗?!本宫可是天潢贵胄!”
娄熙被她的神色震慑到,这才看清了原来妻子眼中一直都是厌恶,从未作假。
他张了张嘴,低声道:“清竹……”
“够了!”盛清竹闭了闭眼,“是你父亲叫你来的吧,你回去转告他,既然上了本宫这条船,得了好处,也要承担失败的后果,事情本宫已经做了,来不及了,趁着还没事发,最后享受几天吧。”
娄熙只是个整日风花雪月的清流公子,并不能听懂她话里的意思,但并不妨碍他觉得恐慌,“你什么意思?”
盛清竹道:“你父亲让你来说正事,你却只想着你那一亩三分地,满脑子情情爱爱,废物东西。娄家败的不冤。”
她能看出娄熙原本过来的目的不是这个,也许是晋阳侯那个可怜虫终于意识到了她做的事情,想要弥补一二,就让这个看着对她一往情深的驸马过来试探,谁知道娄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满脑子情爱,从他第一次纳妾说是想让她吃醋,盛清竹就想杀了他了。
什么东西!
娄家主为晋阳侯,当年四大家族还鼎盛的时候军中声望就不低了,原本荣国府才是皇帝真正忌讳的,奈何贾代善死后生了一堆废物子孙,整日闹笑话,晋阳侯就成了首要除去的目标。
而收回兵权的方式之一就是联姻。
盛清竹说不上联姻哪个最可悲,荣国府如果没有败落,当初她该联姻的就是比她小几岁的贾琏或者贾珠,一个风流种一个早死鬼,横竖都是牺牲品。
都是废物东西。
她后退几步,冷声道:“来人,把驸马请出去。”
今夜的事倒更像一个导火索,将一切掩埋于底下的脏污全部点燃,朝上不知什么时候变了风向,几位皇子开始互攀互咬起来。
倒了这个这个倒那个,死了这个死那个,朝堂上一片血色满天,这些矜贵的龙子龙孙仿佛都褪去了往日的体面,污点一个个爆出来:养男宠、纵容下人强抢民女、贪污受贿、卖官鬻爵、克扣军饷……等等罪名,层出不穷,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像是要把整个皇家虚伪的皮都撕开似的。
皇帝端坐于殿堂之上,他早就察觉到了这是大女儿的报复,却无能为力。若这些儿子们没有做过,哪里会被捏着把柄推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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