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正在打字的白兰手下的动作微微停顿,他没有回头,盯着满屏的代码翘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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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点好奇而把自己搭进了游戏,白兰并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倒霉。
在没有时间也感知不到日升月落的虚拟场景里白兰想还好有一个酒井奈月陪着他,不然可能他真的要被无聊死了。
编写代码,将游戏里的怪物投放进不同的世界锚点观测传输过程中出现的异样,修改代码。这样的工作周而复始,一开始的趣味丧失后就只剩下了麻木。
喜欢的棉花糖带不进游戏,身体机能也像休眠了一样没有任何人类存活的生理需要。但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果然还是不可能像机器一般整天除了工作之外什么想法也没有,于是白兰逐步和酒井奈月熟悉了起来。
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空间让白兰习惯了和金发少女对话,他们从一开始的只聊游戏到最后几乎无所不聊,漫长的时间把他们从被迫关在一起搭伙的“陌生人”变成了具有某种奇妙情感的“伙伴”。
绿色的溶液已经淡到差不多完全透明,少女的身影也随着无色的液体完全显露了出来。白兰看着自己修改过无数遍的代码,心中知道也许分别的日期近在眼前。
有那么几个瞬间,白兰想或许自己可以故意弄坏这些测试过的数据,骗她说自己的能力不够不能将她带回她想去的那个世界,也许只能一辈子和他待在这个虚无的房间里——
酒井奈月很容易心软的,她肯定不会怪自己。
白兰这样想过无数次,也模拟好了自己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来博取同情,但最后还是在少女信赖的看着他的目光中屈服。
按下回车的那一刻,白兰眼睁睁的看着裹着最后一点点绿意的液体完全变得纯净透明,而连接装置的灯全都亮了起来。
他走到玻璃容器前,笑着弯起眼睛:“要走了呢,我亲爱的小奈月不留下来陪我吗?”
意大利男人特别擅长说情话,那种华丽的语调和甜蜜的赞美很轻易的就能从嘴中流淌而出。
白兰用一种自己也没有尝试过的浮夸表情不舍而又缱绻的看着精致明艳的金发少女,最后用他拙劣的表演如愿收获了已经预想到的捧腹大笑。
“出去也能见啦,到时候记得给我带你最喜欢的那种糖!”
他微笑着挥手送走了对他告别并约好再见的少女,走回电脑前看着最终传达到的那个坐标。
落寞终于染上了他一贯带笑的眉眼。
其实白兰早就知道了,他们不在同一个世界。
......
所有虚构的场景在下一刻全部消失,他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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