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茗雪让杨之行带着母子俩去临近的城里采买食物和衣物,向祁源借了几个人一同前往。
等待的时间里,她走近了镇子口,隔着路障朝里张望,只见靠近镇口的一处空地挖了一口巨大的深坑,浓烟和焦臭味就是从坑里飘散出来,坑边还摆着一排用布遮盖的尸体,等着被丢进坑里焚烧。
镇子里头隐约能看到一些或坐或倒在路边的人,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原本应该生机勃勃的赤河镇笼罩在一团死气中。
苏茗雪皱起了眉,抿唇不语,即使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她,也对这一切悲惨无能为力。
祁源默默地跟在她身后,见她一脸肃然,全没了平日里嬉笑晏晏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模样,只觉得这传言中骄奢纨绔的侯府三小姐似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一面,引得人只想去深入探究一番。
众人草草地用了午膳,先头去取药的药商们也带着药材回来了。
昂贵的紫血藤不要钱似的往几口大药锅里撒,几个大夫和小徒抓紧熬煮着药材,清苦的药味扑鼻而来,裹挟着生的希望。
苏茗雪坐在一旁横倒在地的树干上休息,一个看着年轻些的药商送完药直向她走来。
“这位东家,在下唐浅,这些是我那份紫血藤的药钱。”
名唤唐浅的年轻药商递了一匣银子给苏茗雪。
苏茗雪挑了挑眉,表示不解。
唐浅道,“疫病当前,我虽为商,但也不愿发此难财,所以这钱,还给你。”
苏茗雪笑弯了眉眼,“既然如此,我就却之不恭了。”说完,毫不推脱地收了银子。
唐浅拱手朝苏茗雪作了个揖,“东家爽快!在下的药铺在隔壁丰阳镇,叫千草堂,铺面不大,但药品还算齐全,东家若是日后有药品上的需求,还可通贩一二。”
是个精明的商人,有些善心,还懂得舍小求大。
苏茗雪站起身子,也回了一礼,“好说好说,往后我们雪玉商行有药材上的往来,定会记着唐先生你的。”
正说着,杨之行一行人驾着几辆堆得满满当当的牛车回来了,车上满是耐储存的食物和御寒的衣物。
妇人领着孩子又是一番千恩万谢,便急急地让官兵开了路障,赶着牛车进了镇子,要去寻自己的丈夫。
他们进入镇子的一刻,那个稚气未脱的男孩突然回头,大声喊道,“大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儿?等我长大了一定去报答你!”
苏茗雪笑着朝他挥手作别,声如朗月。
“北疆,雪玉商行,苏茗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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