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签了契条后,她便从善如流的把“祁公子”这个称呼改成了“祁镖头”,时刻提醒着祁源他们的主从关系。
祁源挥了挥马鞭,懒得搭理她。
苏茗雪自顾自地说道:“等到了北疆,寻了我那夫婿,讨回钱财,我便休了他,这等狼心狗肺之人,不要也罢。”
“啪”,结实的马鞭折了。
悄无人声间,突然马车一个趔趄,祁源扯紧缰绳来了个急停。
若不是杨之行眼疾手快拉住了苏茗雪,她都能被惯性冲出车外去。
苏茗雪正要发怒,抬眼看到了马车前头挡着两个人。他们突然冲到马车面前,祁源的缰绳要是扯得慢那么一瞬,高头大马能把他们撞翻。
碰瓷?
苏茗雪心想。
这二人皆是衣衫褴褛灰头土脸,年长些的妇人扯着个看似十来岁的男孩,“噗通”一下就跪在了马车前。
苏茗雪瞪大了双眼,“怎么了这是?”
长这么大这还是头一回有人给她下跪。
那妇人抬起头来,“好心的公子小姐们,你们把这孩子带走吧。”
她声音哽咽,泪眼婆娑,“这孩子身体康健,能吃苦,给你们做牛做马端茶送水都行,只消赏口饭吃。”
苏茗雪下了马车,不顾尘土把二人扶了起来,柔声问道,“大婶,有什么难处您可以直说,我们能帮则帮,好好的孩子,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呢?”
一旁的男孩瘦骨嶙峋,梗着张灰蒙蒙的脸,眼眶里强忍着泪水。
妇人抹着泪,“这位小姐有所不知,我们家住前头赤河镇,镇上近日传了疫病……”
第十一章
“官府的人把镇子封了,孩子他爹偷偷把我们娘俩送了出来,如今我们身上已身无分文,孩子他爹生死未卜,我想回镇上看看,又不想这孩子跟着我去送死,所以恳请几位好心人收留他。”
妇人牵了男孩的手,使劲攥着,眼神里满是不舍,神情却是决绝。
听了妇人的话,苏茗雪皱起了眉,还不待她开口,吟霜急急地扯了扯她的袖子,凑在她耳边低声道,“小姐,疫病可是会死人的,听说和得病的人迎面而过都可能会染上,你可别一时心软掺合进这事啊!”
苏茗雪拍了拍吟霜的手,让她放宽心,自己当然知道疫病就是传染病,即使是医疗水平发达的二十一世纪,照样对一些传染病束手无策。
更何况自己又不是医生,就算拥有实验室系统也无济于事,在这事上她能出的力十分有限。
她弯下腰直视那个一脸倔强的小男孩,“你愿意跟我们走吗?”
小男孩抿了抿嘴,语气坚决,“我哪儿也不去,死也要和爹娘死在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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