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夫和侯大夫道:“这孩子从小就这样,这条命总是差一点就没了。”
当年姑苏的大夫都断言他活不过三岁,但他熬过了高热活到了站在,他的刀差一点就刺入心房,最后却只留下针尖大的洞,很快就止住颗血。
这孩子离阎王很近,但总是差一点,现在他快死了,又遇见了韩太医和张知鱼这样的杏林俊杰。
韩太医取出自己备好的羊肠线,又看看伤口道:“他体质太弱,心又比寻常人小得多,血里还有这么多虫,就算勉强救火,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韩太医道:“我娘是苗疆人,我身上从小就被她种了虫母,身边只要有虫,虫母就会告诉我。”
大家都忍不住离韩太医远了点。
“我的蛊只能让我不被别人下蛊,没有给人下蛊的能力。”韩太医看着三个人惨白的脸色笑。
张知鱼这才走近点,她从来没见过蛊,好奇地问:“能不能请它出来给我看看。”
韩太医摇头:“这是血亲虫,虫子要从母亲身上孕育,将母亲的尸骨都吃尽后才算成蛊。要引它出来,只能用我娘的血。”
另外三个人都有点头皮发麻。
韩太医诧异地看他们:“我娘早年就得了绝症,她是死前才吃的虫。”
确认韩太医不是个变态,大家也就放心多了。
张知鱼想起书上说的蛊虫妙用,问:“我能用针强行催动千启明的元气,让虫子孵化,然后顺着血液流出来,只是这个法子会缩短人的寿命。”
韩太医一看她烫得惊人的眼神,就知道这脑瓜子里装的是什么念头,想想道:“我有虫可以吃虫,你若能将他全身的虫催到一处而不流血,我就让它钻进去吃。”
张知鱼摇头叹道:“如果我能做到,也不必一碗一碗地给他换血了。”
话正说着,顾慈就从外头进来,递了一罐绿色的药膏给她,小声嘀咕道:“阿公也只有这一罐了。”
张知鱼看着罐子,笑:“够用了。”
韩太医见她取了药膏往千启明伤口上涂,便问:“这是什么膏?”
张知鱼笑笑没有说话。
韩太医也就知趣地不闻了,只等她清理完伤口,便用羊肠给千启明缝合。
缝好后,四个人分成两两一组,轮流守着千启明。
等到半下午,侯大夫就推醒张知鱼,愁道:“他脉搏弱了!”
张知鱼立刻就清醒过来,趴在千启明胸口,果真只听到微弱的心跳声,忙灌了碗药进去,过了几刻钟,刚刚上扬的心跳就又弱了下去。
张知鱼搓了搓磨得薄薄的指腹,又放上去听,半晌才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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