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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藕也是当年玉儿在的时候给乡里弄来的,大伙儿发了水后都有些饿怕了,他折腾了不少吃的回来,如今都卖得不错。”老汉吃着藕道。

顾慈从来不知道爹还有这个时候,他能记得的场景里,爹都是在书房枯坐,再没有停歇的时候,便道:“外头从不见人说这事儿。”

老汉儿看他两个吃得香甜,不嫌弃乡里菜粗,心里高兴,便笑:“这算什么,玉儿从小就是这个乡里最聪明的人,虽然种地种甚么烧甚么,但道理还不少嘞。”

老妇人也叹:“那会儿他还给我们弄了新肥,这么些年藕花乡的地也总比别的乡产的粮食多,大伙儿光靠着这个就发了财,不然后来也没钱往外搬了。”

顾慈想到爹也不会种地便笑着跟鱼姐儿小声道:“原来这事儿都是遗传,也不怪我不会了。”

天气渐渐晚下来,凉风阵阵吹来,张知鱼和顾慈都舒服地叹气,那头老汉儿却捂着膝盖,满头大汗。

老妇人赶紧端来一盆热水,老汉儿将脚伸到热水中。

张知鱼本来就有心想看他的腿,这会儿就见那双脚半个脚掌都没了,只有短短的一截还连在脚踝上。便心头一惊,又见他不停地捂住膝盖,脸色都有些青了。

张知鱼忙摸着药箱道:“阿公这是沾了太多冷水,水从足下往上爬,若不把冷水祛除,年年月月岂有个安生的时候。”

老汉儿疼得话都有些说不出来了,老妇人见她的箱子里都是药材,才知道这是个大夫,几番思量终是给她让了位置。

张知鱼便用针在老汉儿的膝盖上扎起来,老汉儿便觉双腿奇痒,里头好似有虫子顺着血管不停地往下蠕动,顿时呼吸都急促起来。

等虫子爬到断口,老汉儿就见自个儿脚上滴滴答答地往外流水,足足流了一盏茶那么多才停了下来。

张知鱼已经见惯了这些事,永帕子擦干净他的脚,按着仅剩的足底穴位,问他:“怎么样,现在还疼吗?”

老汉闭眼感受了一下道:“怪哉,不疼了,还暖暖的。”

张知鱼收了针,洗了手笑:“阿公湿气还不算重,如今只是到膝盖,等到了胸口,便会渐渐不能动弹,最后连话逗说不了。”

“这可如何是好。”老妇人愁道:“本就是个瘸子,在瘸到胸上去,还不如死了干净,免得折腾老娘照顾他。”

张知鱼道:“只要平日不要再靠近冷水,即使要去湖里也要多穿几双袜子,最好拉到膝盖。保证脚又暖又干净,等再不舒服了,就去姑苏妇舍找一个姓张的大夫,就可以了。”

“姓张。”老汉儿想起最近沸沸扬扬的小张大夫,瞬间恍然大悟,忙问:“这么说你就是张知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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