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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知鱼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看得警铃大作,这样的眼神她早就见过,张有金和罗氏一起坐着数钱时可不就跟现在一模一样?

张有金贼头贼脑地看了下周围都没见到人,一下恶从胆边生,他本来没想动手但谁让张家自己不看好女儿?便笑着道:“侄女儿,小伯带你出去耍耍。”

张知鱼才不信他有这么好心,但她也挺想知道混蛋小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摇头装模作样道:“爹怕我被人卖了,不让我出门玩。”

张有金脸皮早就厚如城墙,红都不红一下,眼珠子一转又有了主意:“那下次小伯再带你出去耍耍,我今天是专门来二伯有事的。”

张知鱼道:“阿公还在保和堂,你晚间再来。”

“不打紧,二伯娘也一样的。” 张有金甩着袖子作势就往里走。

张知鱼一直防备着他,根本不愿意混蛋小伯进自己家门,便伸了手关门,却忘了自己这会儿不是二十多岁身强力壮的打工仔,而是一个六岁多的小豆丁。

张有金本做的就是个假把式,为的是怕她叫嚷起来,趁她低头的功夫便掏出一条浸着药香的湿帕子一把捂住她口鼻。

张知鱼憋了气挣扎了几下到底浸进嘴两口,顿时头昏眼花身子发沉,被张有金一把抱在手上往巷子口走。

张知鱼迷迷糊糊地靠在张有金肩上,暗恨自己大意,也恨张有金不是个东西,卖了亲姐姐又来卖侄女儿。想起三个生死不知的姑姑,她的心逐渐冷静下来,知道决不能让他走出这条巷子,到时候可就是真的任人宰割了。

努力定了定心神,或许是药效不够,张知鱼始终没晕过去,眼见着要出竹枝巷子,她使劲张了张嘴,但发麻舌头只能发出细细的声音,除了自己和张有金谁也听不见。便乖乖地问:“小伯,你要带我去玩吗?”仿佛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白送的就是没好货,连个孩子也麻不翻。”张有金见她还醒着,小声嘀咕道:“这回你帮帮小伯,下辈子做小伯的女儿,小伯养你。”

张知鱼心想做你女儿恐怕还活不上六岁就饿死了,心中鄙视但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张有金到底觉得不保险,抽了帕子还想捂她,张知鱼眼疾手快地又小声道:“小伯,我想尿尿,我憋不住了。”

六岁多的娃儿,在一个成年男子眼里跟婴儿也不差什么,张有金根本没把她当回事,他这么大时听说还尿床呢。

小孩儿的尿最憋不住,他就这一身衣服穿四季,冬天套夹袄,往里塞棉花,取了棉花便是春装,去了夹袄便是夏日。便宜的布料最怕沾盐水,几下就硬了,搓一把就烂。一套成衣至少要花四尺布,他哪买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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