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杨奇也没什么特别大的改变,就是睡得少了,偶尔会问步西岸几道题。
最关键的一天,还是百日誓师大会那次,校领导不知从哪找来了几个军校毕业的学长,有一位学长在细雨中说:我当时也没更多的想法,我就是想,既然大家都说我是我爸的后代,那我是不是该把他的警号续上。
据说,每一位警察都有属于他自己的警号。
如果他殉职或者退休,那么警号便会跟着封存。
倘若子女从警,便可重新激活。
杨奇,激活了他父亲的警号。
毕业那天,关渠拍了拍杨奇的肩膀说:不错,人是要往前看。
杨奇笑着说是。
但他也没有把过去丢下。
他相信关渠的意思是要他往前看,最好忘掉过去,开始新的生活。
但他没有。
也不会。
他的新生活,就是从一所不那么出色的警校考进一所更好的警校,然后成为,一名卧底。
卧底意味着新身份,新生活。
杨奇没有告诉任何家人朋友,一个人开始了属于他自己的新生活。
直到事发意外,杨奇被迫跟着那些人出境,中方为了跟踪实时,和一家刚刚初露头角的科技公司合作。
公司创始人,就是步西岸。
只是这份合作在最初并没有很顺利,产品并不能把保证百分百完美,官方不建议冒险,是杨奇自己选择使用并担责。
而今看来,产品确实不够完美。
大概两三个周前,杨奇传送的信号开始出现波动,步西岸听说以后处理掉国内比较紧迫的事情就来了暹罗。
遇到郁温,在他意料之外。
大概也在杨奇的意料之外。
但是把郁温拽进来,应该是杨奇深思熟虑过的。
也许,当时的杨奇,真的没有别的选择了。
步西岸本来也没想去那个酒吧,只是临时起意,因为这个酒吧是杨奇第一次在暹罗和他碰面的地方。
那个时候,杨奇是以酒吧老板的朋友现身。
而他,是一个因为容貌太出色不小心惹了女老板芳心的路人。
只不过这次来,步西岸没有见到那个女老板,也没有见到杨奇。
他本以为又会无功而返,却在一瞥眼之际,看到了郁温。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
这大抵是人性在宿命跟前的懦弱的自卑。
幻想过无数次重逢,期待过无数次碰面,却在最接近真实的那一刻,选择质疑。
他一刻不敢眨眼,死死盯着对方,完全抛弃冷静和体面,踉跄着拨开人群往那方去。
像大海里挣扎的游鱼忽然有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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