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他小心翼翼地亲了亲她的手心,“快点醒来吧,好吗?”
哪怕醒来冷眼看我、骂我……也没关系。
只要闻意能醒过来就行。
县医院不管是设备还是医疗环境都比不上南城,陆泽宴想带闻意回南城治疗,可是医生说闻意目前不适合来回移动,在运送的过程可能病情会加重,陆泽宴便放弃这个想法。
他只希望闻意能好好的。
医院的陪护床不够,陆泽宴租了个硬板床放在闻意的病房里,他一米八七的大个子每天挤在那一张窄窄的床上,翻身都困难,逼仄的很。
医生也找了陆泽宴一趟。
“陆先生,您可以请陪护来照顾闻小姐,您现在要安心静养,你骨折了还走了那么久的山路,这条腿没费已经是奇迹了,所以后续的康复治疗不能马虎……”
陆泽宴疲倦地睁着眼,说:“我不放心。”
他不放心把闻意交给别人,所以所有事他都要亲力亲为。
医生重重地叹了口气。
那天就是他抢救闻意,也亲眼看到了陆泽宴有多么疯狂。
他知道自己这番话陆泽宴是听不进去的。
医生只能安慰地拍了拍陆泽宴的肩膀,陆泽宴突然问。
“她呢?还有多久能醒?”
“失血性昏迷……看她那个出血量,怎么说都得睡一周吧,不过昏迷的时间越长,就代表问题越严重。”
陆泽宴张了张嘴,艰难道:“那要是一周都没醒呢?”
“那就难说了,要是一周都没醒的话,那就有生命危险了,不过闻小姐救治及时也输血了,一般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医生的这句话并没有打消陆泽宴的顾虑。
陆泽宴睡得很不安稳,每天都会做噩梦。
他梦到闻意躺在一片血泊里,她的四肢已经僵冷了,陆泽宴跌跌撞撞地扑倒在地上,碰到她冰冷滑腻的肌肤。
她又一次离开他了,甚至没给他忏悔的机会。
陆泽宴总是在半夜被惊醒三四次。
他惊慌地从床上爬起来,又因为冲的太快,另一只完好的脚被挡着的床脚给绊住,人摔到在地上,他咬牙爬起来走到闻意床边,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卡在嗓子眼的心才降了回去。
对面病房住着一个十五岁的初中生,初中生似乎是因为中考失利跟父母吵了一架,从四楼跳了下来,摔断了一只手,现在还吊着石膏。
有天上午,陆泽宴把病房的门和窗户都打开,让病房空气流通一会,正巧对面的病房也开着门,初中生从门后探头探脑。
“那个大叔,你每天这样不累吗?”
“叫谁大叔呢?”陆泽宴冷冷瞥了一眼他。
初中生摸了摸头,立即改口:“不是大叔,大哥……我说你每天不眠不休地照顾这个女人,不累吗?”
有时候他打游戏打到半夜,总是能听到对面病房传来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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