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临清筠不杀了墨玄峤,江殊澜也会让邢愈动手。因为她是大启的公主,绝不会放虎归山,让眼前的隐患有继续发展壮大、甚至重新威胁大启的机会。
两国和谈之事已经结束,起码十年内两国的境况都已成为定局,北武国已经没有了重新挑起战事的实力。
而墨玄峤在大启京都所做的种种事情不会无迹可寻,只要那些证据握在手里,即便墨玄峤死在了大启境内,北武国也没有立场和底气讨要任何说法。
即使北武国想以此为由挑起事端,仍驻守在边境的大启军很快便能踏过两国之间的界线,将北武国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在家国大义面前,江殊澜又怎会在意墨玄峤的死法?
她待临清筠冷淡,从不是因为觉得他心狠残忍,而是因为他那夜回到房里后便不再敢靠近她。
他从未问过江殊澜,便已经替她给出了答案,在他们之间添了那些本不该存在的距离。
“原来你并不知道我在意的究竟是什么。”
江殊澜已经止住了眼泪,声音里虽还有些哭腔,但已听不出其中的委屈与难过,平静了许多。
她躺回床榻上,拉起锦衾盖好后顿了顿,又转过身去背对着临清筠。
浓黯的黑夜里,江殊澜语气清冷道:“既然你觉得自己不配拥有那些,我便先收回,无论是什么。”
“等你觉得自己配了,它们还会是你的。”
江殊澜听见临清筠的呼吸乱了几分,她紧接着又说:
“但我不会一直候着,若时机恰当,我把那些你觉得自己不配拥有的东西给了别人也有可能。”
临清筠气息沉敛。
他很明白江殊澜在说什么。
江殊澜看出了他厌弃那个鲜有人知的临清筠。
她是想让他知道,若临清筠仍然觉得真实的自己不配得到她的爱与信任,那她便不会给他。
直到临清筠能正视自己接受自己时,他才能重新拥有那些几乎已是他生命养料的东西。
而若他让她等了太久,江殊澜或许会将它们永远收回,转而给别人。
临清筠不想让除他以外的任何人染指来自江殊澜的爱意。
但临清筠可以数年如一日地伪装成一个君子,只要他不想便可以毫无破绽,却无法伪装出江殊澜此时想看见的模样。
他恨不能让那个浑身鲜血却毫发无伤的临清筠与临府上下一百多口人一起,死在那日的屠杀下。
而不是踩着他们的尸骨苟活于世。
是以他并非不敢,而是不允许那样的临清筠接近江殊澜,不让那些脏污的东西沾染她的一丝裙角。
可江殊澜却希望他能接纳那个临清筠。
这是否意味着,她其实真的如临清筠所奢望的那样,无论他是什么模样,都会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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