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葬礼上的所有人,目光都凝固在肖如蔓身上。
付潮宇静默地站在原地,任由肖如蔓丧失理智地奔上前,揪住他的领子。
他没有眨一下眼睛。
肖如蔓的声音尖锐无比,场地很空,回荡着她凄厉的叫声:“是你,都是你,你就是个灾星。是你克死了你妈和你亲弟,现在你连我的女儿都不放过。”
付宏铭终于无法忍受,他扇了肖如蔓一个巴掌,厉声喝止她:“你疯了!”
“难道不是吗?恩恩之前还好好的,他去看了恩恩,她当晚就走了。”肖如蔓变得无理取闹,或许她只是想趁机把压在心中多年的不满发泄出来,“你恨我,对我怎么样都可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的女儿!”
……
有几个好心人看不过去拉住她,但他们没有捂住肖如蔓的嘴巴,她仍旧不停地谩骂。
一声声地,全是对付潮宇的控诉。
肖如蔓伪装了多年,其实心底从未真正接纳过付潮宇。
她打心眼儿里觉得付潮宇骨头里埋的都是对她深深的恨意,这种恨是由孙书宁亲自种到他身上,抹不掉也洗不掉的。
她一直小心翼翼地讨好他,并防备他,但她心中,从未真正将他视为亲人。
初荧再也听不下去了,她怎么可能接受一个人无节制地伤害付潮宇。
付潮宇又做错了什么?
是肖如蔓让付潮宇去看的付恩雅,也是肖如蔓说付恩雅想见哥哥。
肖如蔓此刻说的话,实在是太过分了。
初荧牢牢地拽住付潮宇的手,用尽全身力气,把他从那个透不过气的地方拉了出去。
室外在下暴雨,风吹雨斜,初荧的肩膀上感受到了凉意。
付潮宇仍旧安静地伫立在她身前,他的额头上有细密的水珠,初荧分不清那是汗还是雨滴,它顺着付潮宇的鬓边往下淌。
他的眼里没有光。
这一瞬间,初荧仿佛能透过他的眼神,感知到他寂寞的灵魂。
灵堂内哀伤的音乐仍在循环播放,哭泣声与叹息声隐隐传来,在雨声中变得模糊。
付潮宇自嘲地笑了笑。
此情此景,如昨日重现。
很久以前的那个春天,好像也是这样。
肖如蔓刚刚说了什么,说他是灾星吗?
是与不是,那些他珍视的,他恨过的,一个个都离开了。
“付潮宇。”
就在此时,他听到一道清澈的声音,在叫他的名字。
意识回笼,低下头。
映入眼帘的是初荧那双动人的眉眼,和她此时略微泛红的眼睛。
“肖如蔓刚刚说的那些话,你就当她在放屁。”初荧忍无可忍,动了粗口,“知道吗?”
付潮宇眨了眨眼睛。
那是他身体中最柔软的部分,现在却化成铜墙壁垒,用她自己的方式守护着他。
他的世界,也只剩下眼前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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