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了,这里只有我。”
傅柏挣扎着坐起来:“别人呢?”
江冉支着根木棍拨弄柴火的位置:“明天就要进雨林比赛,大家都早早歇下,养精蓄锐去了。”
傅柏有点委屈。
他多少也算个世家小公子,从小到大锦衣玉食,从来没在荒郊野地睡过觉。
要是中毒这事搁在平时,这会儿得有人排着队来嘘寒问暖,哪至于像现在这般冷冷清清。
脾气一上来便口不择言:“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你也去睡觉好了啊!”
“那行,”江冉也不推辞,站起身来,“瞧你这中气十足的样子,看起来也恢复得差不多了,那我就回自己帐篷里了。”
“哎……”傅柏下意识伸出手。
“怎么了?”江冉歪着头问。
傅柏攥紧了袖口。
来到这里的头一天就差点丢了性命,他心里其实还有些后怕,但话都说出口了,他更拉不下面子叫人留下来陪自己。
于是梗着脖子说:“没事。”
话音刚落,一阵“咕噜噜”的声音响起。
江冉随即顿住脚步,笑了起来。
人类的身体总是比嘴巴诚实。
傅柏听到她的笑声,觉得自己丢了人,一时又羞又恼,对着自己的肚子就是一拳下去。
“你做什么!?”江冉反应还算快,赶在他拳头落下前给截住了。
“关你什么事?”傅柏别扭性子一上来,头一撇只把江冉当作空气。
这一下子可把江冉气得不轻——
像他们这样在野外谋生的人,从来便是朝不保夕,谁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见到第二天的太阳,多少人每逢“出差”都得偷偷留下份遗嘱,放在既不容易发现又能让人找着的地方。
他们为着多一丝生存的几率会做多少功课,可也挡不住前前后后许多人殒命在野外……比如她曾经最亲密的朋友。
生命是最宝贵的,江冉见不得人自我毁伤。
任何时候、任何人都不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江冉强压着怒气,抓着傅柏的手腕没放:“你再说一遍?”
傅柏有点被吓着了,但他少爷脾气向来吃软不吃硬,这时候也不肯低头,还真就反话当正话听,硬着头皮把话给江冉重复了一遍。
“好啊,你可真厉害……”江冉咬牙切齿的,声音颇有几分狠戾的味道。
“我是成年人了,用不着你来管我!”
傅柏说这话时底气并不大足,但也有那么几丝认真在里头。
江冉是什么人啊?非亲非故,轮得到她来管自己吗?
傅柏越想越觉着有理,刚想再驳斥一番,下一秒却眼见着江冉从腰间掏出把刀来。
傅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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