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家里如往常一般是死一样的寂静。父亲如往常一般不在家,母亲如往常一般像奴隶似地做着家务。
“苦樵你回来啦?”母亲从厨房探出头来,声音因潜在的恐惧小得像嗫嚅,“你吃饭了么?”
“嗯,刚才和朋友在外面吃过了。”她不咸不淡地答道。内心却在咒骂——怕什么!她想。我又不是父亲。她最看不惯母亲这种畏缩的样子——你的痛苦难道我不懂么?我是你的血肉,我是你的原罪与父亲的丑恶的结晶。我们两个在同一滩死水里挣扎和放弃挣扎。我们两个因为精神分裂去看同一个心理医生。你难道还不了解我么?为什么像怕父亲一样怕我?不,这正是因为你了解我。你怕我,因为你知道我比你更疯狂,也比你更优秀。
但这些话她是绝不会说出口的,毕竟她怜惜这个已经备受折磨的女人。“我有点累了,要去洗个澡然后就睡了。”随口给她一个交代和一丁点儿的尊重。
她费了半天劲才把水放热,然后便一股脑儿把自己埋进水帘里。她的身体仍然冰冷,寒意的退散也需要时间。她回想起造成这寒冷的原因——那时她顶着夜风向前走去,走向那个黑影。
但她从没有看清那个男人面目的机会。两人还相距一百米时,就有警察冲出来把他按倒,就像美国大片里那样。那时她在做什么呢?她的头脑和身体一样冷静,她保持着步速,果断地向右转了个弯,事不关己地离开了现场,搭着最近的的士回了家。
结束了。尘埃落定。
她回想起对她的宣判,“因为你有立功表现,这件事过去之后我们不会在你的档案上留正式的犯罪记录。但你的学校那边应该会有相应的处分。你在毕业的时候恐怕领不到正式的毕业证书。”
这样也好,算是大事化小了。毕业证什么的倒也无所谓,反正时尚圈并不在乎。她眼下在最大的时装杂志实习,各处关系业已打点停当,将来得到正式入职的机会是板上钉钉的事。此外,她还在致力成为一个网红的道路上走得义无反顾,希望借此增加一笔进项。温苦樵有她规划好的人生,她会成功,会赚钱,会过得很好。
她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长发的女孩儿总是懒得用吹风机。反正她那很好很好的男朋友总会负责帮她吹干,她就是喜欢他这种模式化的好。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