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景年有些心疼自己晾好的干柴,又见对方实属无心之失,便简略解释了句:“男女授受不亲,你既然醒了,就自己清理身体吧!”
蓝明锦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对眼前的处境无奈,她叹了口气说道:“你就不能给我施展个除尘决吗?”真要让她颤颤巍巍用这么点水清理身子,可能刚洗完脸这水就不能用了。
说完这话,她将木盆放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因为刚刚说话,太疼了,疼的像有东西割她的嗓子。
少年有些窘迫,却还是一板一眼的说道:“我…不会这个法决……”
蓝明锦一顿,这除尘决是非常低微的法术,一般情况下都会的吧!
她的视线落在少年身上,对方微微握紧的手指又松开,脸上闪过难言的尴尬,似乎在为自己的无知感到抱歉,却又抿了抿唇,微微无措后强制镇定起来,他乖乖地站在微凉的夜风中,如果穿着一身黑色长袍,倒有些像误闯人间的暗夜来使,配上他严谨道一丝不苟的气质,显得有一瞬间的神秘。
但是他一身浅色长衫,冲淡了这层氛围,浓密的黑暗像晕染的墨水霎时间褪去,变成了一个倔强又不失温暖的少年。
蓝明锦叹了口气,既然对方不会,她又使不出法力,更加没有精力用疼的要死的喉咙去教他法决,她认命的开始洗脸。
看水光中自己狼狈的模样,她的手伸进去,水面被晕开一圈黑色,她的脸也跟着破碎的看不清楚了。
水盆的温度刚刚好,想来是那少年调好的温度。
她其实没那么弱的,哪怕是冷水对她也没什么伤害。
清澈的水被她一点一点弄浑浊,清洗完手与脸,这盆水果然如她所想不能再用了。
不远处,景年看着眼前的女修,清洗过后一双明澈的眼眸非常好看,眼尾略带一点上挑,偏凤眼,像是天生带有一丝贵气,藏着一抹审视味道,仔细看你的时候又非常有精神气,哪怕她在病着也不逊色几分,可惜脸上有好几道伤疤损了她的颜色,他不知道这人之前遭遇了什么,竟然如此狼狈,可别是有什么仇家,届时在连累他。
蓝明锦用完了水,也不说话,抬眼看向这个少年,他的眉眼清淡又疏离,像一副雨后初晴的山水画,点缀其间的色彩很淡,只有一轮红日微微添了一抹鲜活。
很奇妙的少年,明明不是浓颜的让人惊艳,却难得的让人记忆深刻,只一眼就与旁人不同。
少年过来接木盆,看样子打算再给她弄盆水,这时,院门外突然响起了个年轻小郎的声音,对方的声音大概处于少年的变声期,音调有一些奇怪,对着院内的他喊道:“景年,明日我们一去嫁人吗?”
嫁人?这还有拉帮结伙的?
蓝明锦看到少年因为这一声喊,整个身体绷了起来,比刚刚亮刀子还要紧张,可见极度的排斥这件事,她微微抬眼看他,见他抿着唇一副被人强抢了的模样,不禁有些好奇了。
这人算是救了他,暂且是他运气好有造化,念在他的善心份上,倒是可以答应他件事,算是全了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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