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很快为他规划着申请国外大学,躲这阵风头必不可少。更何况这种新闻的势头,至少也得再吹个几年才会罢休。
可许洌也倔,不肯走。
最后几位长辈轮流上阵,包括宋梨因的母亲,把他此刻是别人避而不及的事实不留情面地说了出来。
他那时浑身泥泞,身负骂名,但宋梨因不是。
如果已经做了这么多,还要把她也拉来自己身边一起承担,那他背负的这一切将毫无意义。
但和心爱的女孩分别对十八岁的少年来说何尝不是酷刑。
宋梨因还得继续呆在樊苓身边,樊苓也承诺过会补偿她。所以那个让她难过、说出分手的恶人只能由许洌来做。
那时候还不知道命运有多残酷。
原来亲手推开最爱的人,每一天都会活得像在赎罪。
确认被军校录取后还有一个多月的漫长暑期,为了躲开天天守在家门口的记者,许洌被没收了所有电子设备,送到了夏威夷。
说是度假,但更像是一个无人问津的流放。
因为坚持要回国读军校,许母和他闹了很长的别扭。最初那个学期停了他所有卡,没给他一分钱。
军校和外界联络并不紧密,像是与世隔绝的桃花源林。后来还是楚弥来看他,打了点生活费。不过那时在封闭训练式的学校,也花不到哪去。
大概是在大一的学期末吧,汗水淋漓地负重跑完8公里,还是想她。人躺在操场上,腿都快跑折了也控制不住脑子。
他没忍住借了室友的电话,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手握成拳,无端地在那几秒的等待里紧张起来。
在几声“嘟”声后,接通的却是宋梨因母亲。
在猜测出对面是许洌打过来的电话后,樊苓很克制地收敛语气中的不耐烦:“年轻人,你当初就是这么答应我的?言而有信都做不到吗?”
她顾及颜面,已经说得很委婉。
但那句话依旧像是一记巴掌般扇到了少年的脸上,留下火辣辣的疼和屈辱。
以他为主角的新闻八卦还在本市成为饭后闲余的热谈,高考状元的红色荣誉横幅还没从九中大门口取下来。
见不到宋梨因的时间都过得太慢,这么久了,也才不到一年。
他那时哪有什么坚不可摧的脊梁骨。
少年脸皮薄,只有咬着牙后羞愧对那位长辈说出一句“对不起”,仓促挂断了电话。
再往后是大二结束后的学期末。
军校暑期短,放得早,结束得也早。他那年没敢再贸然联系宋梨因,直接买了张机票飞到千里之外的京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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