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在生气,离钺感觉到了。
她喝完两杯,把第三杯递了出去:“奴婢都不提要求了,您还不高兴呢?”
雍正没有接那杯酒,只是沉默的、阴郁的盯着她。
“奴婢保证,再也不开这样的玩笑了,行不?”酒杯喂到嘴边都不愿意张口,好像还更生气了。
离钺困惑地挠挠头,自己把酒喝了,又道:“这样吧,奴婢替皇上解决一件烦恼。听说边境不太平,蒙古也有些得寸进尺,奴婢去把沙俄的国主宰了吧。国主一死,沙俄必乱,对蒙古也会有杀鸡儆猴的效果。
“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平定战乱,也不用发愁过继哪个兄弟家的格格抚蒙了,皇上有没有开心点?”
“呵。”雍正冷笑,“你原本就是准备用这个馊主意搪塞朕?”
“说搪塞也太难听了。”虽然确实是想用这个借口溜掉,“这世上除了奴婢,不会有第二人能做到此事。如此天下无双的主意,叫馊?”
“然后你就可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待在沙俄边境不回来了,是吗?”
“怎么可能呢?那贫寒之地有什么好的?奴婢怎么可能不回来?”离钺连声否认。
雍正又是一声冷笑:“对,你会回来,不过得拖拖拉拉,绕大清转上几圈,迷路个十年八年再回来。再不然就是,走到个山清水秀、民风淳朴、简单富足的城镇,‘病故’在那里。肯定还会染上‘疫病’,就地焚烧掩埋,让朕给你立个衣冠冢。朕说中了吗?”
“……”离钺放下了酒杯,拿起莲花簪跑到栏杆旁,并把一条腿搭了上去,“再说跳楼。”
所以他全说中了,雍正寒声命令:“下来。”
“那奴婢就下去喽。”离钺嘿嘿一笑,双臂一撑就翻过了栏杆。
这里是三楼!
“黎氏——”
女人猝然从视线中消失,雍正面色大变,近乎仓皇地翻下长椅上冲到栏杆旁,却见那井天蓝的身影,犹如轻盈任性的蝴蝶,沿着飞檐奔走跳跃,最终一个空翻平稳落地。
“砰”的一声,天上掉下来个人,苏培盛等人目瞪口呆。
离钺站起身朝楼上挥了挥手,喊道:“奴婢先行一步,皇上赏够了月,也早点回去休息哈。”
灵巧灵云这才回过神来,朝楼上一礼,小跑着跟主子走了。
雍正又气又后怕,怒吼:“苏培盛!押她回来,让她跪着好好反省!”
明知这活不好干,苏培盛也不能不应声啊,连忙带着人追:“黎贵人留步,黎贵人请不要让奴才们为难,您千万不能走,回去跟万岁爷讨个饶吧。”
莲花簪在指间飞速旋转着,离钺咋舌:“都给他表演杂耍了还不满意?”
苏培盛苦笑:“您的杂耍万岁爷定然欣赏不来。”
陌生人看,才叫杂耍,自己人看,那叫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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