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怀顿了一下,抬眼看他时,神情中多了一丝探究,语气倒听不出异样来,他按照叶默说得那般与熊威说了一遍。
熊威自是点头称赞,只是最后似是无意地问道,“臣方才进宫时,似是看到了长公主的马车,也不知长公主要何时回去?”
裴怀面露疑惑,“你何时关心起长公主了?”
熊威笑容憨厚地道:“臣那夫人之前一直在侯府受长公主照拂,这不是近日刚好得了护心的参茶,便说是送过去给长公主补补身子。”
这些事即便不提,裴怀也不会不知,他大大方方说出来,总比从别人口中说出来要强。
裴怀喝了口茶,望着他道:“皇姑母时常入宫,多则住上半月之久,少则也得四五天,你若是想当面送她,怕是要多等些日子了。”
熊威神色未变,笑着点了点头。
回到京兆尹府中,关上屋中门窗,熊威的面色才瞬间白了下来。
“夫人,怕是要变天了。”
熊威的猜测不假。
皇帝一直以来,对这位胞妹疼爱有加,甚至可以说对长公主的关爱要比他任何一位子女都要多。
裴怀这次敢直接将长公主押在宫中,便是动了翻天的心。
果然,长公主一直在宫中留到了月底。
阳安那边的急讯也是月底到的,魏王与李萧寒那一战,身受重伤不治而亡。
裴愉接过魏王大旗,想要与裴怀谈和,以晋城为界,一直到西州。由他自立为王,从此和大齐无关。
裴怀拿着这份和书,来到皇帝宫中。
皇帝正在榻上喝药,听到外面传来响动,他浑浊的眼睛缓缓抬起,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他冷哼一声,“你还知道来看朕。”
裴怀上前行礼,自责道:“儿臣不孝,这几日朝事繁忙,时常忙至深夜,便未敢来扰父皇休息。”
皇帝又是一声冷笑,“你怎么说起话来同老三似的,可莫要去学他那般装模作样,有何话与朕直说便是。”
裴怀愣了片刻,握住信件的手愈发用力,语气颇为生硬地道:“父皇,儿臣是裴怀。”
“嗯?”皇帝明显顿了一下,他眯着眼再次细细看向那道身影,许久后才恍然大悟,“哦,是老三啊,太子呢,为何没见他来看朕?”
裴怀上前两步,面无表情地看着皇帝道:“父皇说的是哪一位太子?二哥当初被封为太子,不久后重病离世,至于大哥,儿臣也不知当初是犯了何事,惹得父皇重怒之下废除太子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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