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妈妈在前头引路,招呼着:“王爷,二娘子,请随奴婢来。”
眼下晴柔那个小院子,被黎家上下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人还没进院子,就听见有人在气急败坏地指责:“到底什么天大的事,值当这样?二妹妹不要脸面,我们黎家还要脸面呢……”
结果话才说完,就见一队身穿软甲的长行冲进门,开辟出了一条路。先前黎家上下你一嘴我一嘴,怨怪晴柔惹出事端,这回终于都住了口,大家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军士闯进家里来。
黎家长子也入了仕途,哪能不认得嗣王,慌忙下台阶上前迎接,拱手道:“王爷怎么来了……”
赫连颂看了他一眼,浮起一点凉笑,“听说妻妹在贵府上出了差池,我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说罢没有再理会他,快步进了正房。
这时晴柔已经被搀扶坐进了圈椅里,气若游丝地倚着花嬷嬷,见赫连颂和肃柔进来,眼泪滚滚坠落,张嘴想唤他们,却又发不出声。
肃柔心头骤痛,忙上前查看,发现她颌下勒痕青紫,不由震惊她竟这么对自己下得去手,未见得不是真的抱着去死的打算,当即便火冒三丈,转头对黎家人道:“我妹妹连命都险些没了,你们还在说什么脸面不脸面?你们这些人,究竟对她做了什么,逼得她新婚不久就要寻死。今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就去击登闻鼓,让官家还我妹妹公道!”
这下吓着了黎家人,黎家长子黎舒平今年刚升了礼宾副使,黎舒安不久后也要参加殿试,要是这时候闹到官家面前,那么一家子的前程可说是不用再作打算了。
黎夫人忙上来打圆场,“王妃……王妃千万别恼,先消消气,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
肃柔一甩手,将黎夫人扬了个趔趄,“好好说?若是我们不来,你们可打算好好说?一人一句指责她,不将她逼死,你们是不肯罢休吗?”
黎家那些女眷们忙上来搀扶黎夫人,两个小姑子抱怨起来:“王妃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就埋怨人……”
肃柔道:“我妹妹险些死在你家,竟是我不问青红皂白吗?”一双眼狠狠看住了黎家两个姑娘,复又冷笑,“你们且别急,有你们后悔的时候。别以为家里出了这种事,你们就能置身事外,黎家差点逼死新妇的消息,明日便会传遍上京,我倒要看看,你们将来能有什么好姻缘!”
世上的人,永远是刀没扎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那两个嘟囔的姑子听了这话,气焰顿时都熄了,一个个缩在黎夫人身后,再不敢言语了。
黎舒平又上前来拱手作揖,“王爷,王妃,这事咱们从长计议……”
赫连颂的视线从他脸上划过,四下打量一遍,纳罕道:“妻子悬梁自尽,丈夫却不在家,正主哪儿去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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