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俞惭愧:“不敢,先生才是丹青高手,外面挂的那副《廊桥山水》才是见真功夫。”
吕匡渊打开第二个画筒,那是另一种工艺的纸,色彩鲜艳斑斓,让人如身临其境。
李令俞见他们几个伸手摸画,啧啧称奇,心想,我当年看到法国古典油画展览的时候,那才是没见过世面。
尤其见到那副《拿破仑一世加冕大典》,简直像个傻子,仰头看了一天。
几个人就绘画技术的不同探讨了一早上,吕匡渊强留李令俞用午膳,那位先生却有事先告辞了。
吕夷繁也要回去看望母亲,离开了,书房里只剩李令俞和吕匡渊。
吕匡渊问李令俞:“幼文可有读书?”
李令俞:“自己在读。”
“没有拜先生?”
李令俞:“我六岁拜在宋彦光先生门下,只是先生万事缠身,我们一共四个学生,都没有受先生教导,我和师兄袁兆宗自己学习,另外两位师兄跟着书院的其他先生学习。”
吕匡渊看了他片刻,问:“幼文可愿跟着我读书?”
李令俞拒绝:“先生不知,我家官司缠身,如今不适合一心读书。”
她原本想试探问问江州案,如今看来,只有实话实说。
“父亲因为江州案入狱,我们一家人唯恐哪天会被发卖,不敢欺瞒先生。”
吕匡渊是真的喜欢她,犹豫再三问:“江州案你了解多少?”
李令俞摇头:“不太清楚,父亲让我别去打听,只要安守本分就好。家里都是女眷,我不敢大意。”
吕匡渊:“你多大了?”
“十六岁。”
吕匡渊神色复杂说:“我知道了。江州案牵扯甚广,确实不是你能打听的。至于发卖家眷,倒也不至于”
那就好,她要的就是这句话。尽管李尚说了不会被发卖家眷,但她不敢太信李尚的话。如果有可能的话,她还是想捞一捞李尚。
吕匡渊见他难得,十六岁,已经知道看顾家里女眷。
“我听闻太原王之前得了一副……”
李令俞没等他说完,就说:“我卖给他的,因为拮据,就卖了几幅画。”
坦坦荡荡,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吕匡渊笑起来,那老夫也该付你一些薄金才是。
李令俞:“送是送,卖是卖,若是想卖与先生,那日在街上我就开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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