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她还太小,他想组织浅显易懂的语言,可是那晦涩难谙的道理她会懂吗?十几岁的小女孩,已初初形成了世界观和价值观,然而那只是表层的雏形,他想引导她,却无奈地发现,以他现在的能力似乎还不够格,而她,是否愿意听他的呢?他不敢肯定。
所有的担忧化作为零碎而毫无说服力的语言,“……这件事我只能对你说,对不起,羽光……很多事情并不如你所想的那样,包括这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你是我妹妹,而佟凌是我的朋友,我为了她而因此爽了我们的约,并不是因为我在乎她比你多一点,而是因为你是我的至亲,我以为你会更懂我更理解我……”
“我不要听!不要听你解释!你也不用不着向我道歉!”
不要!不要!她不要听!她不要看到他抱歉的眼神,不要听他为自己的行为做的辩白!早在他向孟佟凌作出允诺的那一刻起,他的心里就已经作出了抉择,什么至亲,什么理解,不过是掩盖他心虚的找的完美借口罢了,他还当她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以为她无血无肉没有情感?不是的,不是的!她一天天地长大,蓝天白云风雨晴雪,一天天一年年地走了十几载,饶是木头人也该逐渐被这个世界同化了,更何况是她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呢?
羽光捂住耳朵拒绝听他的道歉,甩开他的手穿过前堂从另一处侧门拐出。那一刻徘徊在她脑海中的念头只有一个:她再也再也不要原谅哥哥了。连同他曾经的好和温柔一并抹除。
可是现在,他就坐在她的侧手边上,一侧首就能看到他安静的侧颜,那种安静与此刻车厢中的喧闹和浑浊相反相承,他周身的气质仿与这车厢内的一切景致都格格不入,却又浑然天成凝于其中,形成了一副动静结合的画面。真美。
羽光暗自感叹之际,车子不知不觉中已经到站,陈远清站起来快速收拾好放在上面行李架上的两个行李袋。列车还没靠站停稳,羽光就迫不及待站起身来,从窗户往外搜寻前来月台接客的人流中小姑姑的身影,不料,车子一个急刹,她一个不稳趔趄而去,所幸可恩及时拉住了她才没有落得“狗啃泥”的地步。
惯性的作用,羽光下意识去抓可恩的衣袖袖口,等站稳了脚跟才尴尬地松手,手还没来得及完全缩回就被可恩半途截住,自然妥帖地被包裹进他掌心。讶异地抬头,还没触及他的目光,后脑勺就被人轻轻拍了一下,随即而来的是亲切熟悉的声音,“这站人流多,抓牢我的手,免得等会儿走散了。”
羽光没有说话,被哥哥小心护着走下车门,那叫幸福和温暖的东西,正如一股暖流,缓缓地倒灌进她的心里。
她的哥哥,别人都没有的,温柔的,善良的,只对她一个人好的,她一个人的哥哥。她这才发现,说好不再原谅的,其实不知何时起她的内心早已原谅了他,而且,不论他做的任何伤害她的事情,她都愿意原谅。</div><div id=lineCorrec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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