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光拍拍脑袋,低呼一声,“我一心想告诉你,忘记和妈妈说了,我这就下去,你等我的消息。”又是咚咚咚一阵狂奔下楼。
吕丹霞正在厨房间择菜,一听去W城是小姑子的意思,于是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吕丹霞之所以这么爽快地同意,原是她家这小姑子不同一般人,在家排行老幺,老陈家又只这么一个女儿,长辈争着疼宠都来不及,现又是个留洋回来的博士,虽说当初放弃了首都高薪工资不干跑来W城这么个半大不小的地方家里人也不是没有怨言的,但时间久了见她自己日子过得倒也舒坦便渐渐不再管随她闹腾去。
在他们这些平辈眼里,小姑子这种随性而为的性子是让人给宠出来的,可是无论再怎么不当说她也都是个教授,是个见过大世面的文化人,孩子们跟着她,吕丹霞脸上有光,也教人放心得下。
国庆出游的人多,长长的车厢里坐满了陌生的人,不通风的空气很闷,夹杂着各种味道,让人感到很不舒服。火车走道口也挤满了人,兜售各种小玩意儿的小贩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吆喝自己的商品,羽光的吸引力很快被这些新奇的小玩意儿吸引了过去,乌黑圆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来来回回走动的小贩手里的小箩筐里拧了发条不停走路的绿皮青蛙、拉着杆子不断转圈的小猴、钓鱼线上蠢蠢欲动的小鱼,好奇这些小家伙怎么可以这么有劲,不知疲惫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
看的有些累了,她索性把脸别向另一边看窗外的景致。
W城与Z县相隔两个城市的距离,羽光以前也去过W城,可是那时候坐的都是汽车,火车还是头一回。
十月伊始,正值秋季最妖娆丰盛的时节,火车攀着铁轨隆隆行进,沿途鲜少居民房,只望得一亩亩的稻谷田一片紧挨着一片。羽光百无聊赖地靠着车窗,望向那深绿浅黄不一的大片大片的稻田,蘸了水的手指在玻璃上随手描绘着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圈圈。
今天的阳光真好,金灿的光线斜射进奔驰的车厢内,在女孩细软的发丝上镀染上一层淡金色,连同着她的侧脸映衬进这层叠交织的柔光里。日光仿佛一名登峰造极的画家,只淡淡几笔便勾勒出了女孩身上极致安静美好的气质。
可是显然,此刻的安静美好只是表象。羽光出神地盯着满布着乱七八糟水痕的窗玻璃好几秒,最后叹息地放下手,稍稍欠起身,余光扫向坐在旁边位上的可恩身上,他正低着头思绪不被打扰地静坐着看书,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焦躁的心绪。
羽光想起一天前的事,她同他闹的那场小别扭。
那天的事,其实是羽光的不对,她不应该偷听可恩和孟佟凌打电话。其实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去干偷听这种一直被她视之为不齿的事,但是一听到可恩捞起话筒时的那句,“你平时不是嫌电话费贵,只给我写信吗?今天怎么这么难得……”她无论如何都管不住自己的手和脚了。
她的目光穿过那半扇形的通道门,遥遥地望着可恩脸上挂起的浅淡笑容,略带调侃的语气里带着微的无可奈何般的宠溺音色,以及只有面对那个人时才会显露出来的舒展放松的神色。也只有面对她,他才会流露出这样的毫无防备的轻松松懈的姿态,仿佛她便是他所有的依柱了。</div><div id=lineCorrec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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