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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问她:“怎么了?”
“差点忘了!”裴爱一拍脑袋,“你走后阿娘再三嘱咐我,说今早堂上来不及拜,礼数不能缺,明日我们要逐一拜过去。”
王峙道:“好。”
裴爱这么一说,王峙脑子里逐渐浮起暂时忘却的各路亲戚,每张脸,各有各的唇,开口言语……他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此刻却第一回 期望:要是王家没那么多人,只有他这一房,阿翁阿婆、阿父阿娘,还有他和裴爱,简简单单,该多好。
须臾,王峙就断了自己的痴心妄想。有些事,注定一生下来就要面对,很多时候,只能迎难而上。
王峙笑问裴爱:“还有别的事吗?”
裴爱道:“我想想。”转着眼珠子想了半天,确定自己没有忘记任何一样嘱托,摇了摇头。
王峙笑道:“早些睡吧,明日仍要早起,到时候,很累的。”
“喏,夫君也早些休息。”
屋内吹了灯。
裴爱刚躺下不久,王峙那边就出了大动静。她在床上凑近床沿,问他:“怎么了?”
王峙低声道:“离炉太近,我挪一挪。”刚才一个翻身,被炉子烫了一下。
裴爱问他:“没烫着吧?”
“没有没有。”王峙连忙否认,“我就是太热。”
“那夫君离远点。”
“喏。”
两人今日都有些困,很快皆睡去,到了寅时,王峙掐着点醒来,并未急着坐起,而是躺着,睁眼向床上投去目光。
第一眼远眺,就在心底叹息一声——整张床偌大,裴爱却贴着床沿横睡,半床被子垂出床外,几乎要掉到地上。
王峙轻轻坐起,再站起,几近无声,打算给裴爱重盖好被子,但转念一想,已经寅时,是不是该把她叫起来。
两选择不知选哪一个,不知不觉中,已经靠近床边,这才看清另外一个细节——裴爱这个女郎,睡姿着实称不上文雅,不仅横睡打被,而且明明是着里衣里裤睡的,这会里裤穿得好好的,里衣却自个掀起,露出里面水粉色的肚兜——肚兜还松了绳子。
纤纤细腰,裴爱脸皮本就白,没想要腰身颜色比脸皮还要瓷白。
王峙呼吸加重,眼闭心横,起手给裴爱盖好被子。
等裴爱自然醒来时,天已经全亮了,她快速从床上坐起,失声道:“糟了!”
“糟什么?”
裴爱听见男声,寻声望去,见王峙坐在榻上,板着脸。
裴爱心一慌:“现在什么时辰了?”
王峙喝一口茶:“快午时了。”
裴爱急匆匆下床,只前脚在鞋里,后跟都来不及拉起,就去穿外衣,口中直叫“糟糕”,问王峙:“今日的事情是不是耽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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