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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超听着,脸上神色如常,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儿子讽刺他。
诺言能值几何?
王峙喉头在滑动,喊得太激动了,吐纳皆需要平复。
他缓缓看向桓超,眼带着怜,嘴角勾起,嚅唇出声:“我不想说,只是不想伤害阿娘。”
桓超竟然点了下巴,表示首肯。
儿子柔了声音,他做父亲的却加重语气:“我劝你再考虑考虑,免得将来……”桓超一顿,“半生后悔!
王峙听到这时,心头顿时窜起怒火。这怒火里夹杂着千言万语,却不能出口。室内有一案,他旋即朝案踢去,轰隆一声,将它踢倒。
胸脯起伏,过会,自己把案扶起来。
接着,面对桓超鞠一躬,算是告辞,而后带着冲天,头也不回下楼去。
到了楼下,王峙仍是不言不语,闷声向王道柔和庾慎各鞠一躬,冲出门外。
是人都看出王峙的怒气冲冲,王道柔不禁担心道:“他这是怎么了?”急命婢女跟上打探。
桓超却从楼上不紧不慢走下,出声道:“能怎么,他哪次不是气冲冲从这门口出去?”
不必管王峙,更不用担心。
王道柔仍放心不下。
庾慎柔声宽慰,叫她别担心。
王道柔未与庾慎目光相对,而是直直注视桓超:“你俩怎么了?”
桓超看她一眼:“他跟我说了成亲的事,我事先不知情,阻他两句,他就蹿火了。”
王道柔听了,叹道:“唉,魔奴不该。”旋即再遣一名婢女追去,要将王峙追回来,向桓超道歉。
可无论是后派去,还是先派去的老婢,哪个追得上快步如飞的王峙?
连冲天跟在他后面,都气喘吁吁。
一眨眼的功夫,王峙已重靠近书房。湖面上的那群“白鹅”不见了踪影,周围一圈干净利落。
但是很快,曾祖母萧氏,由萧丽仪搀着,缓缓从书房出来。
随后出来一大堆婢女,都是伺候老夫人的。
大家全瞧见道正中央,快步走过来的王峙。
王峙见状,上前行礼,身后冲天则单膝跪下。可是曾祖母对这位久未见面的“曾孙”,却客套而生疏,来去只一句“起来吧”,不再多说一句话。
王峙也不主动开口,侧身伫在道旁,等曾祖母一行人远去后,才转了个身,带着一脸笑意走进书房。
王崇仍在房内,靠在榻上,见王峙过来,横他一眼:“你倒是遂愿开心!”
王峙笑嘻嘻:“太婆不允吧?”
王崇道:“让你失望了,我说通她了。”
王峙的笑容瞬间僵硬。
王崇道:“你去把符宝喊来,我有事要吩咐他。”
符宝是王峤小名。王峤性子温和,加上腿瘸,王峤一贯对这位“兄长”多有关照和同情,便多嘴问了一句:“阿翁要同他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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