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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尚未说完,便被沈氏打断:“不行,木已成舟,这婚事已经拖不得了。陛下派来的仪仗已经在幽州城外,还是尽早回京才是。”
陆进明便觉她这着急的有些古怪,沈氏却不好明说,只含糊道:“旨意已下,既然洹儿自己愿意,咱们也不好勉强。正因为朝臣反对,你才更要给她撑腰,别让人看轻咱们王府。洹儿是你的嫡女,论出身论样貌哪里配不上中宫的位置。她虽顽劣,却也不是不知分寸的人,陛下也几次三番来问我的意思,言辞恳切,我听着颇为动容。”
沈氏见他不吭声,便知他有些松动,又趁势劝道:“从前先帝和废太子对你有疑虑,有意削权。可到陛下这里,反而给你进封,陆家盛极,这是陛下有意恩赏。否则他大可以赏些别的东西,这样做无非是打消咱们的疑虑,以示看重。从前的废太子远不能和他比,你还要犟着吗?”
陆进明哼道:“你以为他算的不精?我的世子都让他拐跑了,他是平白做个好人,实际上兜里银子一两没少,老子还得死心塌地的给他守江山。”
“咱们家是为人臣子的,忠君守国是本分。”沈氏嗔怪的看他:“这话你在我面前说说便罢,别把你这轻狂带到别处去,惹人猜忌。”
陆进明便道:“我岂是那般不知分寸,要不是他算计我女儿,我也不能这样。”
沈氏拍拍他的手臂:“这是喜事,你心里得放明白些。”
陆在望趴窗户缝上听见里面响起脚步,赶忙顺着游廊跑开,没两步身后便传来急声呵斥,沈氏匆忙走来,对着她斥责道:“你跑什么?”
她笑嘻嘻的上前挽住沈氏:“不跑了,娘。”
不想沈氏仍旧教训她:“现在不比从前,你少时爬树下湖,磕了碰了自己受着,我也不管你。可如今你也是要当娘的人,岂能还冒冒失失的……”
“等会儿。”陆在望以为自己听岔了,皱眉道:“我当什么?”
沈氏忧虑的目光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若非陛下亲自来说,你是想瞒着娘到何时?这样的事……唉,你真是糊涂至极……”
陆在望忍无可忍打断道:“他跟娘说我怀孕了?”
沈氏絮絮叨叨的话让她打断,不明就理的点头,说道:“若非如此,我怎会急忙赶来?这事情马虎不得,皇室最重血统,届时日子对不上,朝臣们岂肯善罢甘休,他们原本就反对陛下迎你入宫,要是……”
陆在望糟心的叹道:“娘,这话他敢说,您也敢信。我在幽州,他在京城,我上哪揣个娃娃?他分明是诓您的,再说我多机灵啊,我岂会平白落人口实?”
沈氏便真摸摸她的肚子,神情登时一言难尽,“陛下来时愁眉不展,说的真真的,娘哪能知道他是混说的?陛下真是……这样尊贵的身份怎么也骗人呢?”
“难怪我方才听您和爹说话不对劲,什么木已成舟,原来是为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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