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再睁眼时,已经日上三竿。谢恒颜腰酸背痛脚抽筋,骂骂咧咧走出后院,忽发现墙外有人在看他!
“谁!”谢恒颜喊了一声。居然是白天那个小孩儿——他他他……不会听到什么了吧?谢恒颜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你来干什么?”
“我等我的簪子。”小孩道,“你怎么还不做啊?”
谢恒颜道:“在做了在做了。你得等我忙完!”
小孩小声道:“那……我可不可以提个要求?”
谢恒颜:“什么要求?”
“我想……在簪上画些贝壳。”小孩道,“还有海和大船……很多很多的大船!”
谢恒颜:“……”
正常簪子,都是雕些花啊树啊草的,从没听说过画大船的,那得多难看……又不是真的画画儿。
小孩见他沉默,只好央求道:“老板老板,拜托你了,我买这簪子,是想送人的啊!”
谢恒颜挑眉道:“送谁?小姑娘么……女孩子可不喜欢海和大船,你不如雕些花儿吧。”
“不是。”小孩道,“我想送我阿爹……”
谢恒颜:“原来是孝敬你爹。”
小孩:“……和他媳妇的成亲礼。”
谢恒颜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他媳妇不是你娘吗?”傀儡有点抓狂。
“谁说爹的媳妇,就一定是我娘了?”小孩不高兴道。
谢恒颜顿时松口气:“好吧,对不起。是我误会了。”
小孩道:“知道错了就好,快去做簪子啊!”
谢恒颜:“……”
*
话是这么一说,谢恒颜却总有些不安,接下来的整一下午,都显得心神不宁。
“雕什么……贝壳?”印斟听到他的话,也感到不可思议,“从没听说这种要求。”
谢恒颜唉了声,道:“他说要雕,就给雕吧。”
印斟道:“可我不会。”
谢恒颜道:“那我来雕。”
印斟道:“你也可以手把手教。”
谢恒颜早上吃了大亏,这会再不信他,于是劈手夺过木头,恶狠狠道:“小爷自己来!”
印斟笑了,看谢恒颜坐回椅上,点燃烛灯,一本正经的模样,有些按捺不住,便又过去将人抱住,拿脸轻轻蹭他。
“干什么干什么?”小老板满头黑线,“现在是工作时间!你敢偷懒,我扣你钱了!”
印斟不说话,看谢恒颜雕刻自己的同类,以往都是画些山水,唯独今日不同,今日勾勒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永村的街道与集市,以及码头上的贝壳与沙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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