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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院使留下了玄而又玄的一段话,拎着药箱走的干脆。
留在椒房殿的柴山却开始提心吊胆。
虽然他不敢显露出担忧让佟容跟着担心,但人的情绪最是难以控制,当晚,很少做梦的皇帝陛下便应景地发了一个噩梦。
梦中,浑身是血的佟容挺着肚子,无力地倒在血泊中。他焦急地喊着医官,却没有任何人回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怀中人气息越来越微弱,最终化作了臂弯里的一抔枯骨,被风一吹,什么也没剩下。
“啊啊啊!!”
柴山大叫着从梦中惊醒,呆愣地看着周围与梦中截然不同的陈设。
是梦吗!?
容哥哥呢!?
天色还很昏暗,显然还未到上朝的时辰,更没有到佟容平时起床的时间。
但此刻整张凤床上,除了柴山,竟然空无一人。
容哥哥在哪!?
黄粱梦、烂柯人!
猛地,这两个典故窜入了柴山的脑海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
容哥哥真的好好地在我身边吗!?
柴山浑身一抖,惊慌地颤抖着声音大声唤道:“容哥哥!!容哥哥!?”
一边喊着,一边屐着鞋子手忙脚乱地下床。
此时已经是初冬时节,寒气凌人,柴山却全然忘记了穿外衣这件事,踩着鞋子奔向室外,胡乱推开殿门。
殿外,寒灯照月,飘飘摇摇的白雪飞舞着,杂乱又凄凄地落下,雪星子兜头吹了柴山满脸。
这是今冬的初雪。
柴山怔愣愣地看着飘扬而来的雪花,只觉得浑身上下比这雪片还要冰冷,血液几乎在血管中冻结。
“小山,你怎么在这儿?”
忽然,一个天籁之声在他耳边响起!
柴山呆呆地看过去。
一个披着白色狐裘的仙姿美人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
“容哥哥?”
佟容的目光温柔缱绻,抬起手,轻轻捧起柴山的脸,用拇指擦了擦他的眼角,怜惜道:“怎么竟哭了?”
柴山抬手一抹脸,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是满面泪水。
他不敢相信地伸手抱住眼前人,直到那真实的温度传递到自己的身上,这才勉强相信眼前即是事实。
他颤着声线:“我梦见你……我梦见你离开我了。”
佟容反手抱住柴山,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背:“我不会离开你,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别怕。”
他看着柴山身上单薄的寝衣,轻声道:“进屋去吧,把衣服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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