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楠愉悦道:“很好。合籍一事你无需担心,你影响不了我,而你但凡有险,我会马上知道。”
说完,他看了看还斜坐在自己腿边的安樾,唇角勾起:“又要我扶?”
安樾笑笑,自己起身,轻轻抚了一下衣服下摆并不存在的灰尘,问:“仙君可要歇息,我来替你更衣?”
“……不用。”苍楠忽然矜持起来,起身走了几步,转头说:“实际上,我……并不习惯与人同寝,或者说,我并非每日都需睡觉。你或者不懂……”
“我知道,仙君修为高深,我听闻修行者到了一定境界,既可远离凡夫俗子的口腹睡眠之需……只是……”
“只是什么?”
“我们不是成亲了吗,成亲不是就该在一处……”安樾一派天真。
“那是你们凡俗之人的想法,修行人以修炼为重,就算是道侣,也不需要时时一起,即便双修,也是为了……”苍楠一下子打住,掩饰地咳了一声。
再瞧安樾,虽然没有再说话,但看上去委屈巴巴,眼眶似乎也红了。苍楠有些心软,瞟了一眼宽大的象牙床,说:“一起也不是不可以……你睡觉不乱动吧。”
……
半夜时分。
安樾轻轻睁开眼,屋子里静悄悄的,几上的红烛已快燃尽,发出毕剥声响。
从侧面看,眼前这个自称不用睡觉的人浓长睫羽合覆如扇,呼吸平稳绵长,显然已经睡熟,安樾心中冷笑一声,视线往下:
两人均身着红色中衣,喜服外套搭在床栏,苍楠仰面躺着,一手搭在他的腰际,而他自己则如同树懒一样,手脚并用缠在苍楠身上!
安樾回想到两人怎样分别躺着,他佯装熟睡翻到苍楠身侧,在对方犹豫要推开他时伸手伸脚浑身发颤令对方一时没有动弹,在静默许久后终于伸手在他背上轻拍,然后自己反而先睡去的经过。
他轻轻收回手脚,翻了一个身背对苍楠,对方似乎有所察觉,但并没有醒,不多时,呼吸恢复平稳。
出窍修士怎会如此不警醒,安樾念头一闪既过,脑中浮现出重光仙尊的话:
“修真界灵气日渐萎缩,数百年了,再也没有一位大乘修士问世,苍楠天资虽高,但本尊又何尝不是年纪轻轻止步于分神,我委实担心他步我的后尘,所以安樾,此事就拜托你了。”
这便是九嶷国圣子对于天衍宗全部意义。
还是第一日,不急,安樾对自己说,这已经比他原本的估计得要快得多了,只不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九嶷国的真正的打算,谅是重光仙尊也万万想不到。
最后的一丝烛火灭了,屋内的暖色如退潮一般散去,月华如洗穿过窗棱招进来,在地上映出圆圆外框里一个偌大的囍,显得冷冷清清。
四周再无一点声音,而支撑了许久的安樾也终于倦意来袭,慢慢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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