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冷落的苍星只好躺下,手臂搭在额头上,黑眼睛望着梁辰在灯下专注工作。他的爱人是个令人费解的术士。烛火将那人面部轮廓勾勒得柔和,从眉骨,眼廓,睫毛,鼻梁,嘴唇,下巴,一直到脖颈和白袍中若隐若现的锁骨都笼上一层纱般的光,拨动六分仪的手指纤长而白皙。
“你修建神殿是为了对抗所谓‘天灾’?”苍星又问。
“天灾就快到来了,不管你相不相信,所有地方都在发疯地变冷,连终年炎热的南方都开始下雪。灾难即将降临,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只能准备,马不停蹄地准备。”
“为什么你相信那些看不到的神,还要为他们执着地奉献一生?”苍星坐起身:“我就不相信任何预兆。”
梁辰手中的仪器停了一下:“很小的时候摆在我面前的就只有一条路,成为祝司,你要问我为什么的话,这大概就是命吧......”
“可惜,我也不信命。”
苍星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抵着肩窝,深深嗅着他发上的气味,温热的手滑进衣服,从腰身往下游走。
梁辰握不稳东西,有些窘迫地说:“别闹。”
“和我在一起算是对神的背叛吗?”他就真的停下手,等待一个回答。
梁辰反倒不习惯他戛然而止,沉默一会儿,在他怀中转过身,道:“我总有办法......说服自己。”
苍星摘下梁辰的目镜,微微笑着:“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在别的地方没有人会告诉你。”
梁辰注视他:“什么?”
“神嫉妒我们。”
梁辰楞了楞。
苍星凑近些,低沉地重复一遍:“......神嫉妒我们。”
梁辰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但苍星抬起他的下巴,用一个吻封住剩余的对白。他们在雪山上又一次背离诸神,身体只遵循彼此的指引。梁辰的手臂被抬起来,按在画满星辰轨迹的图纸上,图纸狠狠揉皱了角,墨迹被擦成痕,而苍星的手顺着他胳膊爬上去,勾住他的手指,直到两人十指紧扣,梁辰放任自己跟随他一起涉浪,那些图纸是翻滚的浪花。
“我想......就把神殿建在这里......”梁辰眼里泛起一层雾。
苍星“嗯”了声:“是非常完美的位置吗?”
“是。”梁辰摩挲他的头发。
……
灯灭了,屋内却不暗,因为有漫天星光。一片幽蓝中,他们并肩躺着,屋外的狗儿好像睡着了,渐渐没了声响。
“其实原来我不叫星。”苍星说:“我继承了一个很古老的名字,叫苍央仁波切。”
“我在湛风枪上见过,蛮文刻的。”
苍星朝边上摸了摸,摸到被他置于墙角的枪,举起来,让星光照亮那些文字。
“所以你为什么改名?”梁辰一把夺过湛风枪,从床上坐起来,慢慢打量着曾被他折断的黑晶枪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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