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丝维尔扶着桌子弯下腰,她已经数不清多少次用目光端详这枚碎片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每次端详,她都会被它来自三千年前的魅力所折服:
“是啊,真漂亮,我们永远打造不出这样的物品。”
“所以,对于古人,我们永远要怀有敬畏,他们的智慧是伟大的。”老者笑了,紫眼睛,白头发,笑起来像一杯醇厚的葡萄酒:“这便是我做了一辈子考古的原因。”
希丝维尔喜欢听捷洛克教授说话,喜欢听他用一些神奇的比喻将土里挖出的古物变得鲜活生动,喜欢听他追忆过去,或者谈一谈诗歌般的理想与未来。捷洛克教授曾在金裟城的学院教书,后来随着韦弗党东奔西走,用苍老的双手刨出了埋在雪山深处的神殿与星的尸体。
“教授,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希丝维尔盯着他的羊皮速写本:“您为什么一直坚持用手绘制图案,而不是拍照?”
“大概是因为......想把它们牢牢记住吧。”
“可是照片更加精确。”
“丫头,我的手也很精确。”捷洛克指着厚厚的本子,“已经是第三十年了。”
希丝维尔凑过去,悄悄拈起纸页一角:“既然如此可以让我看看吗?我猜您的本子上一定画了那个人。”
老人打回她的手:“你是说星?”
“嗯。”
“杉木博士明早与我们会合,到时候你会看到的。”捷洛克说:“那样的人值得亲眼一见,而不是看着画像幻想,傻丫头。”
她只好耸肩:“好吧,我承认您说的对,惊喜还是留给明天。”
“说实话,我也没见过他复活后的模样。”老人摘下目镜,悠悠端起桌上的咖啡:“我有许多问题想问,比如三千年的前人类喜欢听什么歌?喜欢吃什么食物?夏天睡不睡草席?平时喝不喝咖啡?咖啡加不加糖?还有,他们是怎么做|爱之类的。”
希丝维尔也端起咖啡,都哈顿地处沙漠边缘,没有能量场覆盖,因此咖啡冷得很快,她用手徒劳地捂了会儿:“做|爱还不是一样,不管过几千年人类都是一样的做|爱。”
滴答。
这时,头顶有什么滴下来,正落进她的咖啡杯。
一滴刺眼的红在咖啡中迅速扩散。
血?
血!
希丝维尔抬起头,只见天花板上暗门的缝隙中不断渗出血水,一串接着一串地落在她仰起的脸上,黏黏的,温热的,腥臭。
考古学家们不知道,他们头顶,一场屠|杀已然展开。
一群白发黑衣的家伙突然闯入韦弗党在都哈顿的秘密基地,踹开铁门,以惊人的速度抽出长|刀,眨眼间已抹过了四五人的脖子。负责守卫的男人们从平静中惊醒,端起枪,可是已经迟了,对方的刀轻而易举地把机|枪一削两半,寒凛凛地像一道月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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