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新上任的管事心中不忍,给大家伙儿腾出一个午休的时间。郎中都病了,谁给人瞧病呢?是不是?”
“乡亲们,大家多担待啊,我呢还要跑个出诊的,让一让!”李年边说边往外走。
苏衡一怔,这么长水泡的百姓,不正常。
一位老人家骂道:“真是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呢!七八个郎中在里面窝着,每天看不到三十个人,还好意思中暑呢?!”
“我抱着小孙子排两天队了,每天都这么说,每天都看不了几个,孩子疼得每晚哇哇哭……”
铜钱轻轻拉了一下苏衡的衣袖,迅速消失在人群里,潜到惠民药局里面去一探究竟。
李年只当没听见往外挤,没走几步,就被百姓们堵回去,倒也不生气:“乡亲们,我这儿真的有急症病患,你们看,马车都靠不过来,我背着这么重的箱子,还要跑半条街……”
百姓们不依不饶,就是不让李年过去。
很快,铜钱从药局里面出来,凑到苏衡耳边低语:“一共八个郎中,两个躺倒在里屋,六个在备药,个个脸色红润,精神极好,只是出汗多罢了。”
苏衡微微点头,然后上前一步拦住李年:“李郎中,哦,不对,李管事,您就不要谦虚了吧,您就是惠民药局的分事主管,这午休就是您提出来的吧?”
推推搡搡的百姓们忽然住了手,齐刷刷地看向额头冒汗的李年。
李年一怔,随后微笑:“不敢当,午休是我们新任管事苏衡提出来的,苏衡大家伙儿可能不知道,但是啊,苏行远苏太医,大家肯定知道是不是?”
“苏衡就是苏行远的独子,大家伙儿高不高兴啊?”
百姓们一怔,交头接耳起来。
苏衡一句脏话差点出口,这魏博为了毁苏家真是不遗余力啊,这么扯的话也能说得出来,今儿个要不大闹一场,让国都城都知道真相,苏家就毁完了。
赵小胖不厚道地笑了,笑的声音还有点大,在人群里听得格外清楚,收到苏衡的眼色,立刻心领神会:“哦,那让你们苏衡管事出来!惠民药局的规距哪是说改就能改的?!”
“对,叫他出来!”老人家也气到了。
李年连还带着三分笑:“乡亲们,你们不知道,我们这位新上任的苏郎中身体弱是很,到现在还没到惠民药局坐诊,听说同僚们很辛苦,特意批了的。”
苏衡对这套说辞熟悉得很,当初在绥远城外,虎啸崖那几个混帐军士也是这样信口胡绉败坏戊边军士名声的,后果就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为了洗清戍边军士们的污名,苏衡花了多少力气、费了多少口舌?
李年这样信口胡扯,乱泼脏水,尤其是这半真半假的说法,愤怒的、不明真相的百姓们也会愿意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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