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焦灼的眼神里,第一辆牛车一点点地踩过了鱼背,苏衡和赵先机迅速绕到车后面,在车栏各处打结固定,另外两个人提着丝线正打算抛给后面车夫。
突然一阵混乱响动,举高的火把照亮了牛车后面的空空荡荡——
第二辆牛车就这样连人带车摔下悬崖,摔出一路或大或小的撞击声,伴着刺耳的尖惊叫,在最后的撞击后,静寂无声。
悬崖下漆黑一片,火把的光亮根本照不透,虽然没有亲眼看见,在场每个人都像亲眼目睹了惨剧一样,或立或蹲,满脸惊惧,包括魏仁和樊诚。
而刚才还怒不可遏的魏仁,看着晦暗不明的“鱼背”,终于明白自己刚才真是作得一手好死。
樊诚的小腿肚子一直在抖,好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只是压了压两条胳膊,示意原地休息,又过了一会儿才能出声,嗓子却哑了:“原地休整,明早继续赶路。”
魏仁慢悠悠地回过神,说了一句:“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这家伙还能再不要脸一点么?众人的视线齐刷刷聚集在魏仁身上,有愤怒还有更多的情绪在里面。
如果视线有实质,他肯定已经千疮百孔了。
苏衡和赵先机不约而同闭上眼睛,都紧握着金属丝线,就差这么一点点了,太可惜了。
“魏公子,离戍边营地还有两日行程,明日还有更凶险的山道要走,如果你还是像刚才那样,就自己走吧。”樊诚正色道。
魏仁受了奇耻大辱一样,反问:“樊诚,你什么意思?!”
“”赶牛车的不长眼睛,连人带车和物资摔一起下去,是我推的吗?是我的错吗?”
樊诚的脸色瞬间变了,不由分说把魏仁拽进附近的树林里,一把掐住他的喉咙:“魏公子,别欺人太甚。赶牛车的不是普通人,是戍边营地极需的驯马好手。”
“他也是娘生爹养的,也有妻儿盼归的,如果不是你磨磨蹭蹭不肯下车耽误了时间,他何至于客死他乡?!”樊诚不是生气,而是愤怒,他在强权下不得不低头是一回事,保护不了樊家的孩子,却是他身为长辈一生的污点。
魏仁的脸憋得极红,还不停地试图掰开樊诚的手,却都是徒劳。
“魏公子,”樊诚的嗓音越来越低沉,“这里与国都城隔了多远的路,你我心知肚明,你真的闯了什么祸出了什么意外,只要有人证物证,就算魏大人找上门来,樊某也不怕!”
“出去以后,您仍然是魏家魏公子,请。”
等魏仁和樊诚一前一后重新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魏仁脸上惯有的倨傲消失了,而樊诚仍然一副魏仁就是金主爸爸的神色。
樊诚高声说道:“明日一早,就是无当山山腰的第二险,龟背岩路。诸位好好休息,明日赶路必须很快,越快越好。”
众人有的铺毡子,有的爬树,更有些就地躺倒,好不容易熬过这么辛苦惊险的一天,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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