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涣愣了一瞬,很快接下,说:“谢谢蒙伯伯。”蒙真“嗯”了一声,心说,这孩子还是那么客气有礼。
王涣接了糖后,又继续立于王秀才身侧,王秀才则与蒙真攀谈起来。
蒙真见王涣一直站着,便叫阿青给人挪张凳子来,王涣却说:“不用麻烦蒙伯伯,我站着就行。”
蒙真心说这人哪哪都好,就是太拘着了。王秀才也看得出来,他们两位亲家坐这里说话,王涣站这里多不自如。
便歪过头说:“你若觉着闷,到门外玩去。”王涣却不曾挪动步子,门外无人,他不知跟谁玩,而且他也不是小孩子了,不能用玩来打发他。
“蒙澈在屋里,你过去找他玩去。”蒙真替他说。
王涣想去,却先看了他父亲一眼,像是在征求同意,王秀才巴不得他快去,遂说:“去罢,你们小兄弟两个也好些时日没见了,正好过去说说话。”
王涣得了他父亲这话,对二人一拜,出了蒙真屋子。
人这前脚刚走,王秀才便紧接着说:“唉,都怪我们平时管教太严,把他性子养的太死板了,遇事也不知个变通,正是愁人。”
蒙真倒没觉着什么,王涣这孩子像极了他上一世的那些个徒子徒孙,毕恭毕敬,从未有过僭越,倒得他喜欢。
大概他就是那种死板不知变通之人,所以对这类人格外偏爱?
“倒也不必愁,我看这孩子沉得住气,非是那等浮躁之人,是个成事的。”蒙真说。
王秀才只一个叹气:“但愿吧。”
蒙真便又接着问:“王涣明年也十四了,你可想着让他下科场一试?”
王秀才摇头:“年龄尚小,思想不成熟,再等个两年吧。”
就在这时,宋乳娘拉着蒙渊走了进来。这些天见天中午,蒙渊在自己屋里用过午饭玩上一小会儿,都会跑蒙真屋里来,嚷着要蒙真讲故事。
蒙真也习以为常,见蒙渊进来,对其招了招手,蒙渊跑过来,轻车熟路地攀着他坐在了他膝上。
蒙真随手掏了两颗糖给到他手里,蒙渊立时眉开眼笑,喜滋滋拆了糖纸,将糖一口含在嘴里。
旁边的王秀才见了忍俊不禁,同时又生出几分艳羡来,心说,他这亲家公可真是好福气,儿子们孝顺,家庭和睦,人至晚年,求心安,求体健,求安定。
而这几样,蒙真都占了。
既得如此,还有所何求。
随即问出一直含在嘴里却从未问过的话:“亲家公现下生活幸福美满,又何必再去考取功名。我看你家里的四公子倒是块读书的好料,正好加以培养,将来定能成大器,何愁你去吃那番苦来。”
他这话可谓是真情实意,然而蒙真却迟未应答。王秀才便又说:“咱们这朝商人社会地位并不低,亲家公也不必非要当官不可,当官的目的一个是为了抬高自己的身份地位,再一个不也是为了钱吗?只亲家公家里家财万贯,又不缺那几个钱,何苦也来遭读书这茬子罪,一把老骨头的人了,身体康健才是首要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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