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皇帝呢?”
这话堪称大逆不道,饶是萧令明也在一顿之后渐渐收敛了面上随性的笑意,宋允见此当即低了头下去,埋进两人的衣裳里,不敢去看素来扮黑脸的父皇的脸色,心中大为懊恼自己的恃宠失语,甚至有些坠坠起来。
萧令明看了眼宋显,见他竟也是同样难得地不知该如何作答,脸上丢包袱的意味昭然若揭,“你教的,朕可管不来。”
萧令明缓缓垂下眼帘,若有似无地瞥着宋允的发顶,他其实在更早的时候就发觉了,宋允的身上日渐长出了一些因被岁月埋没而令他陌生又熟悉的东西来。
宋允生来便有出生加之的骨骼和因权势而丰满的羽翼,可他又想到了余陶陶临了时殷殷地交代。
她对每个人都交代了,甚至包括那时候才八岁的阿祉,她都不忘握着他的手,要他保证不忘姐弟情谊,要这个早早离开她身边的女儿,自由无虑地在尊荣显赫中过完一生。
如何才是公主的尊荣显赫、自由无虑呢?嫁一个富贵无权的人家,握着与下一任天子的姐弟情谊,大多不都是如此。
可萧令明又有些奇异地不舍,他觉得宋允合该有奋力一振翱翔九天的机会。
或许有一日,宋允会因她绝无仅有的翾然而遇到呼啸的霜雪,但无论如何最初的那一道,怎么都不该是由她满心仰慕又信任的年长者以保护美言降下的。
最终萧令明只是顺了顺宋允的发丝,低声道:“……是一样的。天下从没有什么位置便该是什么样人坐的道理,九五之位自然也是能者居之。只是女儿家要做男人眼中的能者,或许要做得更多,做得更好,这些也许远比不上只做一个公主来得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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