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萧令明只是斜斜扫了他一眼,团扇轻斜缓缓挡在唇下,唇角轻勾,略歪了歪头,步摇耳坠因此一阵叮当作响,清脆密集地敲在了温行之的肺腑间。
分明算是个风月老手的温行之此刻浸在这位半掌着天下至高权势的美丽女子殿内特有的甜苦香气之中,一时间竟然心如擂鼓,鼻尖生汗。
眼看温行之就要驾前失仪,明后居高临下又轻飘飘地一句话放过了他,“下去吧。”
……
宋显待这温待诏退下之后,面上和煦的神情便似翻书般褪了下去,“又是自昭阳殿来的么?”
兰亭躬身,“回圣人,是。”
宋显将手里的折子啪地丢到了书案上,斥了句,“痴心妄想的东西。”翻脸便笑晏晏地问:“兰亭,你什么时候才能办完朕给你的差事?”
“是奴无能,只是有些事实在是太过久远……”兰亭俯身告罪。
宋显也没有怪他的意思,宋显甚至有些微妙地享受着和萧令明的龃龉。来自萧令明的刻意冷待也好,蓄意提拔的温行之也好,叫宋显终于从先帝去后便越发槁木一般无悲无喜的萧令明身上品出了几分人气。
宋显随口问了两句便把心思放回了手中的折子上。
待到最后一折批完,已然天色墨黑,宋显搁了笔问了句时辰才惊觉竟已是子时了,他也就歇了去看看多日未见的皇长子的念头,起身洗漱沐浴准备安寝。
下朝之后宋显便出宫访了国子监,回来之后又批了大半日的折子。在汤泉中暖和的沐浴完,宋显躺到床上迷迷糊糊没多久就睡了过去,可还没等他睡踏实多久,便在一股子香气和一个炙热的吻中迷迷糊糊地被惊醒了。
宋显睡得五里雾中,一时反应不过来,陶陶不是这样的性子,萧令明又在与他变扭。他只当是哪个昏了头起了不该有心思的宫人,伸手下意识地推了一把,准备开口唤人过来处置,却抓满了一手的垂顺长发。
那顺滑冰冷的熟悉触感和终于泛上来的熏香苦调令宋显卒然清醒,他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拉,可那人已在宋显抬手挣扎一瞬间就敏感地意识到了他的抗拒,飞快向后退去。
宋显揉了揉眉心睁开眼,萧令明看上去状况糟糕透顶,神志也不甚清醒,他那张素着的苍白脸上眼下尽是泪意和红痕。
他被宋显拒绝之后似乎委屈极了,努了努嘴落下一颗泪来,啪一声打开宋显伸出的手就反身探出床幔,抖着手扣着床沿哑着嗓子对外说了句,“去给孤找个愿意的小宫女来……!”
紧擦着萧令明未尽的话尾,他就被身后的天子陡然一手紧扣了腰际生生拖回了床幔里。
宋显炙热的呼吸和锐利的齿尖落在萧令明的耳尖上,他言语含糊不清,可其中咬牙切齿的意味却清晰可辨,“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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