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人早早地在天子面前被折了脊梁,抹了脾性。被豢养得娇真软弱,才干脆把一切天子不喜妃妾能读懂的东西都咽了下去的。
宋宣思量再三说:“自古为皇子者,谁人不想居东宫呢?”
萧令明听宋显说完,心底无声出了一口气,他想:至少宋显还愿意直言。
且他没有别的选择了,慎王与他有杀母之仇,至于公主之流——在他看来不会有公主对他有好脸色的。
自诩天女的公主们是不会喜欢他这种以年少、以美色得幸于他们君父的妃妾的。
更不会有公主因对他生怜、乃至于生出妄念而在将来对他好些。
他会的,他擅长的,只有从宋聿那里学到的——被天子手把手调教出来如何叫男人多喜欢他一些的东西。
萧令明这一生只被女人喜欢过一次,然就是这样一份他都不知从何而来、只感莫名的喜欢。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叫他从煊赫光明的少年时光生生跌覆,从此坠入暗无天日的泥淖之中。
他看着眼前的宋显,只能无力道:“你可以去争……但我不会帮你的。”
“——我不想留在这宫里,再也不想了。”
宋显听到她这样说,眉梢一跳。
不过短短一句话,声音也是稳当的,可她似乎就是有本事把寻常的话讲得令人听起来肺腑动容,为她心软的本事。
宋显垂眼道:“显儿不会牵连娘娘的。”
可她却突然道:“你是成不了东宫的。”她说着掰着指头一个个数给宋显听,“你有什么呢?诚王在朝中素有威信,慎王于边镇武功卓著。”
“——你呢?你有一副阖宫称赞的好脾气吗?”
对于萧令明的看轻,宋显并不恼怒,反倒伸手勾了勾他发上垂下的流苏,调笑道:“若要说,那显儿有母妃盛宠。”
“啪——”萧令明拍掉了宋显的手,斥道:“放肆。”
宋显收了手,却道:“再放肆的事情,儿臣也做过了。”
萧令明斜斜瞥了他一眼,压下郁气,“你既意在东宫,就不该行这些冒犯庶母的轻浮事情。”
宋显笑了笑,他勾唇的时候右侧颊边凹下去一个小小的凹陷但又不是酒窝,看上去很是无害温和,他答非所问,“儿臣初见娘娘时,就很喜欢娘娘。”
萧令明在瞧见他颊边那道凹陷的时候愣了一下,那些被他遗忘了的往事渐渐从深不见底的记忆末端浮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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