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令明清晰地感觉到他温暖柔软的指腹捻开了一团胭脂,可做了这些事的人讲话的语调却是与他此刻动作截然不同的文秀有礼。
宋显甚至是有些腼腆地抿了抿唇这才对他说:“您想活着。”
……
碎儿叩了三下门扉,便急忙进去想要把方才李芙的传话告知萧令明。
可眼前撞见的画面却令她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
那位人人眼里都温润有礼的三殿下,一手捻着他庶母身上的衣带,听见碎儿进来的动静也不过就是回头看了一眼,而后理所当然又慢条斯理地替明皇贵妃慢慢系上。
碎儿缓过神来,她摸不清状况也不敢张扬,只焦心地唤了声,“娘娘。”
萧令明摇了摇头,拦了她就要上手拉拽宋显的动作。他脸上兀自还带着点濡湿的泪光,唇上的胭脂被晕开了一片,瞧上去不得体极了。
宋显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位皇贵妃,想要看看她作何应对,可她只是以膝略退开了半步,与宋显拉开了距离,而后一根苍白的中指抚上了唇角,一点点蹭干净了唇角被宋显弄出来的胭脂。
她这一举一动都端庄得体,仿若那些仓皇软弱又勾人的东西,只会在男人面前剥露出来一般。
“怎么了碎儿。”萧令明在帕子上擦干净了指腹上的胭脂,轻声问。
碎儿难掩怒气地瞥了眼宋显,这才躬身对萧令明回话道:“李大人亲自递来的消息,兰嫔叫陛下赐死了。”
“兰嫔……”萧令明念了下,叹了口气问:“她是……慎王生母的亲侄女?”
宋显看着明皇贵妃说完了这句话就把视线幽幽转向了自己,但宋显只回望过去,并没有接话的意思。
明皇贵妃瞧了他片刻,似乎不想再等了,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宋显走后,碎儿便啐了一声,便要拉着萧令明前去沐浴,叫萧令明觉得好笑地给哄住了。
萧令明只说:“是我瞧错人了。”
他顿了一下,才哼笑着说出了后半句,“也是……咱们陛下哪里生得出温良恭俭的孩子。”
碎儿显然忧虑,她皱了眉,“左右旨意没下来,您不如……”
萧令明却是对她眨了眨眼道:“不妨事,不过就是寻常男人的毛病。”
碎儿同他说了两句,又绕回了兰嫔的死上。她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奴真是从来不懂。自古女人囿在后宅就已经够苦了,却还要互相嫉妒,争风吃醋。那些互相戕害的手段每每都是极尽刻毒。”
“便说兰嫔这事儿,于她看来您同是女子,可她转手就要您性命。奴真是见了那些内外命妇人前显贵端庄的模样,奴就觉得骨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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