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起来将军也很少向朕行礼,不过哪怕是行礼,他也做得如同是他在接受朝拜。
至于太傅……
“公公之前说,朕是个念旧的人。”在钓线围着泥鳅转了几圈束紧,将垂线扔入湖中,“太傅怎么看?”
太傅是个书生,一个寒窗苦读最后终于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书生。他不像是丞相出身氏族,也不似将军身上功勋磊磊。他的上位,不过是因为他当过太子太傅,换而言之,他曾是朕的教书先生。
“陛下胸怀大志,旧物俗世自然无法入陛下圣眼。”这话说得朕很开心。
“好巧啊,朕也是这么觉得的。”如何让朕开心,自公公之后太傅大概是第二个了解朕得了,“所以公公总说,朕依仗太傅,不过是因为朕恋旧。” *5
太傅站在朕的身后,远处是戒备森严的玄甲士兵。将军的亲信这几年无处不在,晚上睡觉都会在门口站着两个。虽然不喜欢被人盯着的感觉,但是却再也没有出现过那日被下了毒的酒水,也没再见到过刺客。*6
只是随之是桌子上堆满的谏书,言将军逾越。
那又怎么样,人家将军在北边儿,还能指望招招手把他弄回来?
所以说啊,现在这些臣子们白拿俸禄不做事,水患如果朕能解决,要他们有什么用处嘛:“南方水患,你找人解决了。朕不想再看到乱七八糟的奏折放在朕的桌子上,如果再有,你也没必要出现了。”
太傅没有任何的犹豫与停顿:“喏。”
他似乎早就料到了现在这一刻,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份锦布双手递上:“陛下,这是臣拟定的……”
“你找人解决,朕不想管。”扭头去看他,阳光之下黑色的朝服看着很刺眼。*7
朕不喜欢黑色,太过庄严肃穆,而且会让朕想起将军。
比起文绉绉的太傅,将军才是那个适合穿黑色的。
即便这么说……
叹气:“你不会让朕失望的吧,太傅。”看着他,一如记忆中他对着朕的样子。只是那时朕还只是个刚刚入学的孩子,太傅也是意气风发的朝臣。
大概他接下那道成为太子太傅的圣旨,便是他生命中最大的错误吧。*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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