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谢晏才鼓起勇气正眼看向面前的小姑娘,望着她的眉眼,一时竟有些恍惚:“你与母妃很像。”
看到这张面孔,谢晏就知道她是自己如假包换的亲妹妹——她实在是与母妃太像了,或许过几年长大了会更像。谢晏曾经见过父亲藏在书房中的太子妃少年时的小像,与她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谢蘅笑了下:“婆婆也这么说过,不过那时候还小,哪能真看出什么像不像的。”
谢晏想了下,她口中的婆婆,大抵就是那个抱着襁褓逃出南邺皇宫的老嬷嬷。
谢蘅从袖中取出了一条手帕,说是手帕可能也不太对,因为上面还有修补的痕迹。但是谢晏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块残缺的绣纹就是来自那块襁褓锦布。
她叹息一声:“当时离开古家时,那个人以为这很值钱,与我争抢。我匆忙见只剪下了这一小块,便缝做了帕子,做个纪念……剩下那大半绣着团圆二字的锦布,也不知道被那个人卖到了哪里。”
正说着,面前窸窸窣窣一阵,谢晏就拿出了那块布,是当时从那个冒名顶替的古贵手里留下的:“没有卖掉,在我这里。”
谢蘅见到幼时旧物,仿佛那些儿童岁月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她双手接过,与自己那一角手帕拼凑在一起,角落里的“团圆”两个字的绣线已经磨损得有些黯淡。
但终究是完整的一张绣纹了。
就像分离多年,又终能再次聚首的兄妹一样。
谢晏坐到她身边,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都好了,现在回家了,以后有哥哥在,你就不再是一个人了。”
这么多年,谢蘅孤身一人辗转于天地间,听了这话一时有些眼热,不禁低下头拭了拭眼角:“嗯。”她抬起头,认真地看着这个明明从未见过,却莫名觉得亲切的青年,良久,唤道:“……哥哥。”
从今以后,他们都不再是一个人了。
说话间,良言也弄好了宣软可口的点心来,他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兴奋过头,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凝重气氛。一进来便迫不及待地向小姐介绍这些好吃的,还用临时抱佛脚从狸奴那里学来的小戏法逗乐子。
但因为是新学的,还没有熟练,上来就失败了几次,懊恼得良言面红耳赤,直说:“小姐小姐,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这次一定成功!”
谢蘅一下子破涕为笑,被逗的一直乐个不停。
有了良言在其中插科打诨,气氛一下子就热络起来,两人一边吃一边说了会话。
时隔十四年的亲人相聚,他们实在是有太多的话可聊,包括谢蘅不知道的那些南邺风华,以及谢晏未了解过的大漠风沙……虽然两人都刻意回避了那些并不愉快的事情。
这么一聊,竟从日头正盛,聊到了华灯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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