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吐伏卢冲已入主皇庭,如果那群歌女未被遣散,或许也被带入了皇庭中。
裴钧焚了一大把香,还是觉得屋中气味怪异,他抬头一看,见一双血红的死人眼珠瞪着自己,愣了一瞬,一言难尽道:“你抱着个头干什么,跟孤邀功?”
今日一来击溃了如罗哲部,二来寻获美人踪迹,这可是双喜临门。
如今虞军陈兵罗赫河边,攻破王都指日可待。
纪疏闲把头扔了出去,观察了摄政王一会,面露悲伤道:“属下战马受了伤……”
他早就瞧上那几匹从西狄人手里缴来的宝马了,只是那些宝马价值千金,一直没好机会开口。纪疏闲叹了口气:“骑着伤马,不知来日到皇庭里为殿下抢美人时,跑不跑得过那群西狄蛮子……”
“……”裴钧扫他一眼,但嘴角的弧度可见心情不错,“没出息。马厩里有几匹西狄纯血赤骥,自己去挑。”
纪疏闲喜不自禁,顶着满脸血痕笑开了。
“既如此,择日不如撞日。”裴钧将一柄红色旗插进沙盘上的皇庭里,抄起剑来,“走,跟孤去抢人!”
纪疏闲单膝跪地,抱拳颔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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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中旬,天气已冷到骨子里了。
谢晏坐在窗边做灯笼,手边是一盏热气腾腾的茶。
他目光定定看着手中的竹条,脑海里都是裴钧的事,想那人在西狄是否穿得暖,有没有好好养伤。裴钧有头痛,常常在冬日发作,西狄的风那么大,盔甲冰凉,他懂不懂得在头盔内裹一层绒布以御寒,省得勾起病根。
听说前线又打起来了,已经攻过了罗赫河,信件就更难往回传。
上一封信,还是裴钧就骗了他一事的道歉。
谢晏气得差点吃了信封。
等茶凉透,谢晏鼻尖手指也都没了温度,动作都变得僵硬起来,他不得不放下冰凉的匕首,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喷嚏:“阿言,给我温一壶酒吧。”
话音刚落,刚呵了口热气到掌心,肩上就被搭上一件狐裘。
他一回头,却是宁喜,良言不知又和狸奴他们到哪里玩去了。
宁喜看了眼他桌上的竹条、蒙纸和一些画好的花样,将窗掩上,往他手中塞了手炉,这才往小火炉上热起一壶清酒:“爷,您怎么又在做灯笼,您看,这藤下树梢都挂不下了。”
谢晏随着他的手指看出去,葡萄藤已经蛰冬,光秃秃的架子下挂着大大小小许多灯笼。院中的树也未能幸免,正有下人搬来梯子,攀到高处去挂他昨日新做的那盏。
宁喜道:“天快黑了,您若是受累伤了眼睛,殿下回来要责罚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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