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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头被薄被压得微微一沉,床上的人睫毛轻动,还在喃喃送伞的事。

良言只好哄他说“送了送了”。

谢晏这才安分下来,“唔”了一声消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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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后,谢晏彻底歇了过来,待雨一停,便带着良言和方锦,以及暗中跟随的一众雁翎卫回虞京。

但他并没有回宫,而是回了王府。

没有了裴钧的皇宫,与他而言只是一座冰冷的囚笼。谢晏并不喜欢那里,所以叫宁喜将之前在永熙宫用惯的小物件收拾出来,一并挪回了抱朴居。

小院里的葡萄藤经过几场夏雨浇灌,枝叶得绿油油的,争气的几支已经冒出了豆子大的雏果。还有院子里的秋千也擦拭的干干净净,新洗的兔毛垫子铺在上面,远远一看就让人觉得蓬松松,软绵绵的。

他和裴钧住在宫里的这段时间,家里有狸奴在打理,虽不足宁喜老道稳重,但胜在心细,且喜好用花花草草装点院子,比宁喜主理时更添了几分烟火气。

现在宁喜乐得自在,大半时间是替谢晏留在宫里,监督小皇帝背书。

小皇帝明白皇兄出征是为了大虞,又时不时被谢太傅灌鸡血,满肚子雄心壮志,只恨上阵杀敌的不是自己。他也不愿拖后腿,最近格外刻苦,常常读书到深夜。

至于朝中,几名得力干臣在摄政王出京前,得到秘密召见,听了前后缘由,知晓此前两人不和之相皆是做戏。他们受摄政王的嘱命,答应帮托谢晏。

但当着摄政王的面应承下来是一回事,背地里还是对谢晏有所防备。

不少人都私下认为,谢晏这样诡谲多端的人,难保不会趁摄政王出征之际,挟年幼天子,把控朝政,鸠占鹊巢。

但事实上,自打摄政王离京,谢晏除却隔三差五地进宫为皇帝讲学,以及到内阁听众臣辩政,时而提出一些建议外,平日里就只窝在王府上,养养鸭,种种花。谁来递帖子也不见。

有时连例行早朝都不去,逼着小皇帝自己面对众臣诘难,常常被那些老顽固气得回宫直哭。

宁喜每次回王府时,都拿此事跟谢晏逗乐子,学小皇帝抱着他的腰是如何哭诉“做皇帝太难了”的。

谢晏自己从汤池里泡了个澡,因没人提醒,险些睡着滑下去淹了水。他屏息埋在池下,想到上次汤池里,裴钧为他做过的事,忍不住自己弄了一回。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已经同裴钧有了更……深的交流,又或者自己身子有了某种难以启齿的变化,总之,提不起多大欢娱来,唯想着那三日的颠倒疯狂,才略能得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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