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泽尔坐在椅子上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陛下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虫皇笑了笑,说:“温泽尔,我知道你不会信,也不想当什么救世主,从见到你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是一个面软心冷的孩子。拯救世界什么的,你根本就无所谓。”
虫皇说着,碧蓝的眼睛注视着温泽尔,里面似乎涌动着什么激动的感情。
温泽尔没有说话,面软心冷,他不觉得对,但也不觉得错,别虫对他的评价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虫皇看了许久,忽然眉眼一松,瘫软靠到了椅背上,语气怅然道:“其实,我也讨厌虫族,这是个畸形的种族,也许八千年的那场战争发生前,还是正常。但是自从影族捕猎雄虫,雄虫数量锐减之后,虫族内部爆发雌雄大战,不,根本算不得雌雄大战,顶多是雌雌大战,雄虫就成了战利品。但是啊……”
虫皇叹了口气,微微仰头:“但是我们既然出生在这个世界了,难道不应该努力去改变它吗?它好也好,坏也好,都是我们赖以生存的世界啊。不是吗?好的,我们坚持它,坏的,我们改变他,我觉得我们种族只是生病了而已,生了一种名为恐惧的病。雄虫恐惧着雌虫的武力,恐惧被雌虫欺辱,因为恐惧而憎恶……雌虫也是,他们恐惧死亡,恐惧虫核爆炸,恐惧无法生育后代,因恐惧而掠夺、压迫……其实他们,都是身不由己罢了……温泽尔……”
说着,虫皇重新低下头,注视着温泽尔,眸光闪动:“我们的世界,种族,只是生病了,生病的世界,我们就要学医去治疗它,而不是直接给它判死刑,毁灭它,不是吗?”
温泽尔垂着眼睛没有说话。
虫皇接着说:“你问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只是因为,我希望将来真的到世界毁灭的那天,你可以出手救一下,为虫族留下一丝火种……”
*
温泽尔撑着下巴,坐在飞行器的窗边,眼神放空,耳边回想虫皇的话:“生病的世界,我们就要学医去治疗它,而不是直接给它判死刑,毁灭它不是吗……”
窗外的世界,繁华热闹,往来的飞行器在高楼大厦之间穿梭,虫皇说得对,如果不是雌雄比例太过悬殊的话,虫族应该不会畸形到这种地步。
但是……对于这个悬殊的比例,他又能做什么呢?
生而为虫,他既没有虫皇的大慈大悲,悲天悯虫,也没有达伦贝尔对雌虫的憎恨,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只想平平静静过自己的生活而已,可是似乎谁都不放过他。
精神力低下的时候被欺辱抛弃,精神力强了又被觊觎,现在更是被套了个“救世主”的帽子……
呵呵,温泽尔忽的笑了,他只是想当个咸鱼,怎么就这么难呢?
飞行器飞到了中央药剂学院的门口,可可控制着飞行器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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